微光斑驳：VOL.15

记忆似乎永远地停留在了四年前的某个夜晚。

无论我如何装作毫不在意，不管我如何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更多关于那晚的记忆，都是徒劳。我似乎被永远地囚禁在了那一天里。

无论在此之前的快乐甜蜜，还是在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使我越加清醒地意识到：我逃不出来了。

这样很好，这样我便永远有写不完的东西了，不只为了写而写，而是想写、需要写、不得不写下来。是的，我相信电影《超脱》里说的——“人生就是很令人费解，我懂。我没有答案，但我知道你把它写下来，事情就会慢慢好的。”

事情就会慢慢好的。我坚信这一点，并且正这样去做：把它写下来。

事情出乎意料顺利。当我写下来的时候，纠缠的回忆，我的感觉，我的炙热和心灰意冷，我的挣扎和煎熬，……我的种种情绪得以平复下来，我逐渐回归到正常生活的轨道上来。然而，我的种种感觉还是被唤醒，当然，与之一起的还有我的眼泪和不舍。

从内心深处讲，我也并非那么情愿地割舍下这段记忆；从某种意义上讲，正是有了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支撑我度过这艰难的生活；从某种程度而言，它有弊有利，却又并非是道德的“二元论”，它具备唯一性，具备一定的真实性，以及它对我而言无可取代性。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确切地说，当我完成表达之后，它和我的关系就不再隐秘了，它是具体意义上属于我的，同时，它也在抽象意义上不再属于我，而彻底地归置为过去的“我”的一部分。

我不否认，它或将继续影响我的未来，影响我谈恋爱、择偶、婚配，乃至生活的各个方面。可，若就此便认定我还是原来的我，或我已经是全新的我，这显然失之偏颇。这就像年轻时代读过的最重要作品，尽管这些书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其实它们也随着历史视角的转换而改变，它们带着历史的气息走向我们，背后必然拖着它们经过文化或多种文化（或只是多种语言和风俗时）留下的足迹。时隔经年，尽管它们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其实它们已经变了，我也肯定已经改变。并且，这种改变不可逆转。因此，后来的我也好，它们也好，我与它们接触都是重新认识，既包含过去，也代表着现在。但是，在时空位置，它是具象的，是具体的，是代表此时此刻此处的我。

所以，现在的我未必是全新的我，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我一定不会是过去的我，无论是从客观还是主观认识上，都是如此，也必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