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瓜少年

上班的时候同事提议晚饭煮玉米吃,想来单位周边整片整片的玉米地,要掰点玉米,绝非难事。

所谓的掰玉米,其实是去村民家的玉米地里偷玉米。当然,若是有村民正好在农田里忙碌,开口要几个玉米棒子也是完全会给的,即便提出买点玉米棒子,人家大概也不会要钱。可是今天,下着毛毛雨,村民断然不会在农田里,去掰玉米,就带了点偷的意味。

偷和要相比,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想着在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掰人家的玉米,太明目张胆了也不好,至少得藏着点。拿了同事的工作包,假装有工作要做,就朝着单位外面走去。路两边的玉米地一块连着一块,可是马路上人来人往,摘路两边的自然不太合适。想着在拐弯的地方遮挡物多一点,可以沿着田埂往里走走,可因为下雨,在泥土里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着实不易,走了几步又退了出来。

路边的玉米很多,每每想要掰的时候,心里总会胆怯,怕万一被人看见就尴尬了。做贼心虚,这还没下手,心里就忐忑极了。来回走了一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可真的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吗?只是胆怯罢了。

记忆中,偷东西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才干过的事情。那时候,我应该刚上小学。村子里只有一位叔叔家在种瓜,瓜地恰好就在路边上。印象里,好像是在给我家的地浇水时,跟着父亲刚好从叔叔家瓜地旁走过,随便那么一瞄,就发现有只挺大的瓜,也就是这一瞄,心底里冒出了偷瓜的念头。不得不说,好多念头,其实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如今已经记不清偷瓜是在当天还是隔天实施的,不过按照我这急性子,应该是按耐不到第二天的,若是要等到第二天,我会整晚睡不着觉的。

我记得偷瓜之前,我仔细盯了叔叔好久,想要弄清他的行动规矩。叔叔在瓜地旁边搭了个棚子,我真真切切的看着他走出棚子朝家的方向走远了,按照惯例,要好一会他才会再来瓜地,可当我刚把瓜摘下来,就听见他的叫喊声。大概是我对他的观察太明显了,也可能他看瓜多年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听到喊声的那一瞬间,真是吓坏了,只知道要跑,慌不择路。脑子里有那么唯一的一点意识就是父母在远处的地里干活,我所做的,是径直朝着父母跑去。

在通往父母干活的那块地的路上,有一片杂草,各种带刺的植物长的茂盛。当时心里害怕极了,根本来不及思考要绕着走,只是一味的往前跑。当父亲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要穿过那片野草地,胳膊上,腿上,满是血印子,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后来,父亲并没有跟我提偷瓜的事,但我清楚父亲是知道这件事的。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不敢从那位种瓜的叔叔家门口走过,有时候实在躲不开见到了,也是尽可能离的远不敢看他,即便叔叔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偷瓜的事。

后来,父亲把偷瓜的事当故事讲的时候,心里已经不在有心结,见了叔叔也可以随心的聊天,只是偷瓜的事一直深深的刻在心里。我一直觉得小时候偷瓜被吓破胆了,所以再遇到偷东西的事,总会躲得远远的。今天偷玉米,好几次同去的同事都想下手,可心里总觉得会被人发现,一次一次被我拉回来。同事说我胆小,我却没办法反驳。

在我的脑海里,总是存在着很多小时候的记忆,这些记忆,就像是一个一个的标尺,衡量着我的行为,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的思维。只可惜小时候是缺乏判断力的,那些标尺有好有坏,对自己的影响也有好有坏。孟母三迁,应该也是想让孩子从小产生的记忆就是正派的,正确的,只有标尺对了,行为才能对,整个人生才能走的直行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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