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童年——过年(九)

                                九

      大年初一的快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真的有点儿依依不舍。大年初二,人们就开始走亲戚了。按照我们村的风俗,大年初二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可是有一点,那就是如果有父母一方去世了,那就只能大年初三回娘家了,因为初三是给逝去的亲人烧纸钱的日子。

        从我记事起,我的姥爷就去世了。在我的记忆里,姥爷的模样一直是模糊不清的。母亲常常对我说,你姥爷白亲你了,怎么对你姥爷就没有丁点儿的印象呢!的确,没能记住姥爷的模样,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

        虽然初二我不用去姥姥家走亲戚,但我家也是很热闹的。因为这天我家的干亲是要串门的。当时在村里有一种风俗,就是认干亲。为了让自家的孩子健康成长,往往喜欢给自家孩子认个干亲,找个伴,保佑着孩子。我家是我和哥哥两个男孩儿,所以认我家当干亲的人家很多。我大概算下来,我家得有十大几个干亲,也就是相当于我有将近二十个干兄弟。当时我很骄傲,也很自豪,因为在我心里总是认为,要是有事打架的话,起码有干兄弟们,可以一起上,那阵势可想而知。但实际上,我的干兄弟们岁数大小不一,最大的比我大两岁,有的比我小两三岁,但大部分是一两周喃喃学语的婴儿。更稀奇的是,我父母竟然还认了一个干女儿,我们哥俩儿又平添了一位干姐姐。

        吃过早饭,干亲们陆陆续续的来了。我关注的不是谁来,而是看看他们手里都提了什么。当时串门流行提上一两盒点心。其实提点心盒最不实惠了,表面看着盒子挺好看,其实里面装不了多少点心,只是个样子罢了,华而不实。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窗台凝视着窗外。母亲把一盘装有瓜子和糖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简单的收拾着屋子。

      看到有人提着点心盒进了我家院子,我急忙告诉母亲,“有人来了”。母亲撩开棉门帘,小步迎了上去,寒暄着把客人迎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干儿子就会憨态可掬的给干爸干妈磕头拜年了。头是不白磕的,母亲顺手从钱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一元崭新的纸币,准备给干儿子。别看只有两块钱,在当时我们小孩儿眼里可是不少了呢。

        大人推搡着,谦让着说:“别给了,都快成大孩子了。” “压岁钱也不多,别嫌少,买把糖吃。”母亲硬塞给干儿子。小孩儿也很机灵,见势赶紧伸手去接,攥到手里,跑到一边去了。大人们见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一拨还没走,下一拨又来了。  “又来人了”,看见有人来,我赶紧喊母亲。先来的一拨也赶紧起身往外走。母亲送走一拨,又迎来下一拨。初二的上午就这样在迎来送往中忙碌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屋里的点心盒已经摞的好高好高。本村的干亲基本上来的差不多了,外村来的时间就不确定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迎接就是了。我和哥哥悄悄的打开几盒,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花式的点心。母亲早已猜透了我们的心思,说:“别都拆开了,我们走亲戚还用呢。”我也明白母亲的意思,礼尚往来,不在乎东西好赖,关键不用再花钱买了,省了一笔不少的费用呢。

        虽然我们充满了好奇,但大多数是失望的,因为盒子只是个样子罢了,里面的点心太糊弄人了,一点儿都不实惠。即使这样,我还是能找到一些好吃的点心,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拿出来尝尝鲜儿。

        母亲把干亲送来的点心清点了一遍,把那些个别少的可怜的点心心又添了一些,重新绑好,作为自家走亲戚时的礼品!

          就这样,我忙碌而快乐的度过了一天。初二过了,但我最期待的还是明天,因为初三就可以去姥姥家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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