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露.温酒散

  刚起东隅,司萱睡眼朦胧,闼边传来响声,是几个婢女正小声谈论。她只入耳寥寥几句,其大意也无非是昨日宫宴的泛泛谈论。

  坐直身子,双手拉到一边帷幕,纯滑的丝绸把在手中,虽是畅意一些,又猛然暗惊。这质地上乘,她那闺阁之中自然配不起如此之物,如此一言,自己又身处何地?

  四处扫了几眼,她觉这内设颇为熟悉,仿佛似曾相识,只想不过来。一时之间,不由拧眉沉思。同于此刻,叩门声响来,那婢女声音又传在耳边:“司小姐,主子托奴婢们伺候您来,您可酒醒些么?”

  司萱踏上床边的芙蓉鞋,阖好衣衫,细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吧,顺替我同你们主子道声谢。”

  那些宫娥又答了一声,就也躬身退步,转首离开。

  司萱穿戴整齐,低头片刻,却愕然发现宫服之上,不知道从何沾上一片酒渍,不知如何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话语声:“本太子可不曾料想啊,这抛头露面的女子竟是当朝丞相的嫡大小姐。倒着实幸会。”

  楚萧然满脸得笑,睇眄内门几眼,目光之炬,还真要燎了里面的司萱。脚下踢了来回,靠着檀木大门,轻披小缝,又语:“司小姐还是出来一见,说不准啊,本太子这嘴就封上了。”

  熹微趁着缝隙钻了进来,叫那略微翳翳的屋子衬上毫丝光亮。

  司萱听到这话着实又羞又恼,没好气将这小门推开,叫楚萧然吓了不轻。看他满脸痞笑,司萱侧目,“太子殿下如何在此?”

  楚萧然歪头看她,眼神一路向下,落到她小腹那边,瞳孔转动,轻启薄唇:“司小姐这是醉的昏天黑地,吐了半身,还忘了事。”

  司萱不知他所云之事,只心中狐疑,明楚萧然前世并无这般模样,为何施至今世,还有些倜傥纨绔之态?

  睢盱楚萧然,司萱心中平添几分惆怅,若这般才是他真实模子,为何前世从未对她展露半点。两生叠起,她首次如此慌张于他们的感情。

  楚萧然哪知所以,见她眉目染上愁意,还以是自己气怒了她。沉默片刻后,动身几下,不知递了司萱什么,又挪动下唇,道:“昨日你喝的伶仃大醉,是本宫饶下了你,叫你于此一夜。也算罢也,本太子在前厅待你用膳。”

  之后,就留下一道背影,大步走开。司萱定睛一看,自己怀里正塞着一件藕色云纹罗纱。嘴角不由自主带起,脱然盈益。

  甫过宫宴两三些景,却还未能记起全然,她不由叹语:本只饮半许云尔,还真不晓如此难胜酒量。司萱意想用过膳食便出宫了去,皇后娘娘那边却又宣她过去,还真是逢上了时候,挽着她的步子。

  楚萧然借口请安,和她一道而去,谁知私下要惹宫娥多少闲言。司萱走的极缓,想着离楚萧然远些着好,不虑楚萧然还真有那黏糖又者糯米的意味,片刻都离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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