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长长狗狗(65) 流动红旗

第六十五章 流动红旗

舒婳是辛秦的死忠粉,每天上、下午都过来打卡,哦不,是提问。

哪里有那么多问题,有些问题我在旁边看了都干着急,这么简单,还用问啊。还要来问辛秦?真是用大炮打苍蝇。

有很多次,我忍不住把我这支破手枪递给舒婳,跟她说,“同学,这么简单的题,我也会,我来教你。”

但都被她都很有礼貌地拒绝了,“谢谢你啊,梁同学,但我还是觉得辛秦讲得比较明白。”

“呵呵,你听我讲过么,怎么就知道我讲不明白?”我忍着没有爆发,胸中奔过一万只草泥马。

盲的都看得出来,她就是找个理由过来跟辛秦说话。

每次她从我身边经过,我都有种反胃的感觉。就好像吞了一团莫名其妙的毛,在心和胃之间,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又痒又痛。

她弯腰俯身问问题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屁股对着我,翘得老高,一条水蛇腰横亘在我和辛秦之间。我不知道,她是想向我展示身材呢,还是蓄意放个屁把我熏死。

有一次小息,我准备上厕所,走到教室门口发现没带纸巾,正要回头拿,就看见舒婳那家伙屁颠颠的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我位子上。

还没走出这个门,座位就被人占了。

莫名火滚三千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后舒婳再问你问题,不管什么问题,你都不要搭理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是在气头上才这么说的,说完以后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关键是,这个威胁的话毫无威胁力。

谁知道辛秦没有反驳,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我,淡淡地“哦”了一声,便继续刷他的题去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以为他会说,“武晴,你是不是有病啊?”或者“武晴,你傻咗未好啊?”。因为,一般当我做了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事情,他就会这样“问候”我。

“哦”,这个字,很微妙。咋一听,以为是答应了,但实际上,它仅仅是表示“知道了”的意思,并没有明确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

“哦”的潜台词,其实就是“好吧,就这样吧,我实在不想搭理你了。”

说起来,有点贱,我宁愿他骂我神经病。

真是讽刺。

刺激我拎起心肝努力学习数学的,不是花了我爸几万块钱的补习班,也不是辛秦积累总结的解题秘籍,而是舒婳的频频来访。

为了堵住舒婳的嘴,可能也有几分赌气,我每天都准备好几条数学问题,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抢先一步拦下辛秦,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舒婳留出哪怕一秒的间隙。

我就是要告诉她,我比她更热爱数学。

从此,舒婳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总觉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些防备,还有小妒忌。

某天下午,我靠着课室外走廊上的栏杆发呆,舒婳居然主动来找我。在这种场合对话,我和舒婳之间是第一次。看她的表情,绝对是有备而来。虽然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但真的来了的时候,我还是慌了。

“下学期,我就要去文科班了。”

“哦”,她突然跟我说她要去文科班,我第一反应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经过缓慢的脑回路之后,再想想,好像跟我真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窃喜。

“以前初中,我们班是出了名的优秀班级,从初一起,那面流动红旗就从来没有流出过我们班,流动红旗变成了固定红旗,一直就挂在课室黑板的旁边。我们坐在下面看了三年,看习惯了,以为黑板边上就应该挂流动红旗,就像牙刷一定是放在牙杯里。上了高中才发现,原来不是。”

舒婳说的我们,不是现在的我们,是她以前的初中班集体。

说实话,来到粤庆,我听到过不少人“怀念”自己的初中。特别是那些来自普通学校的,以前大多是班干部、三好学生,老师、校长手心里百般苛护的尖子,学校的重点率全依仗他们。随便抓一个来问问,都能给你整出一首光辉岁月。

但这么毫不掩饰地夸自己以前的班集体,我还是第一次听。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吧,我不太能理解,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是个没有什么集体荣誉感的人。

“还剩两个月了,我想拿一次流动红旗。”

“吓。”我表示吃惊。

我们7班素来以自由散漫著称,拿流动红旗,这个确实有点难。

“你可以帮我吗?”舒婳的语气不像是请求,而更像是要求。

“啊,我,我怎么帮你啊。”我本能地想拒绝,但一种莫名其妙的羞愧让我说不出口。

舒婳说,一点也不难做到,只要在课间大息时,不要待在教室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哪位校长提出来的,说每个学生平均每天的活动时间不应少于xx分钟。既要达到校长的要求,但又不能增加体育课。因为多一节体育课,就意味着少一节文化课。校长提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拍手称赞,但到了落实,真要让课的时候,谁都说自己科很重要,一节都不能少。

鲁迅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挤,总是有的。”所以,那增加的活动时间,老师们挤来挤去,挤到了课间大息。

学校要求课间大息时,所有学生都要离开教室,出去参加体育锻炼。如果被发现有人逗留在教室,扣班级纪律分。

最近课间无论大小息时间,我总是拉着辛秦问长问短,没有离开教室,被扣了不少分。但我们班,从班主任到普通同学都比较佛系,谁都没在意,除了舒婳。

到底她是为了流动红旗这种虚荣而这么较真,还是别有所图。

正当我往这方面想,舒婳好像察觉到,连忙摆手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就是想为我们班得一次红旗,留个纪念,真的。”

我说,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做到,但问题是,我们班被扣分的地方太多了,我才占百分之几。

“其实,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跟欧sir说一下……。”舒婳此时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我知道,她这是在求我。

而我,决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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