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弹珠

有一天,在一家商店里听到了一首歌:“当烦恼越来越多,玻璃弹珠越来越少,我知道我已经慢慢地长大了·······”我听着录音机里单曲循环的唱着,唱到了我的心里。又一个寒假过去,埋在土里的钢珠都生锈了吧。

在我小的时候,玻璃弹珠真的是非常的火,全村谁没几个呢?不过我们私底下并不称呼它为玻璃弹珠,我们叫它“溜子”,溜子的材质很多,可能比较常见的是金属的,就是从废旧车轴里换下来的,所以有大有小。还有玻璃的,那就是买回来的,也有一些很独特的,在手里用力一搓,会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声,还冒着一股白烟。可惜的是这两种我们都很少有,直到我们把对手的赢过来。我们最初使用的是河底的石头磨成的,那种石头很面,选择一些比价圆的,在坚硬的石头上磨,很快就可以圆溜溜的。磨石头很靠功夫的,可能要一个下午呢,一般都是在春秋天,河底干涸了,好多地方石头露出来才去捡。我打溜子不行,但是磨制溜子的手艺不错。

当我们的溜子驰骋战场的时候,我们赢了不少钢珠,玻璃弹珠于是兴起一阵潮流,都开始找石头来磨,一进村,就能看到一窝小孩子偎在一起,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总有几个半途而废的人,在那里央求我帮忙磨,当然没有白磨的,都是有报酬的。物质的匮乏,让我们制作了很多自己的玩具。除了磨溜子,春天还会寻找枪形树枝,刨掉树皮,里面就是白白的,用小刀削平,剩余地方,磨一磨,进行微调,在反复琢磨下,原本白色的,带了写灰褐色,变成了锃亮的一把把枪,别说,带着可霸气了。打完溜子 ,就玩警察抓小偷,打溜子赢的是小偷。

打溜子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在地上挖个洞,并且画线为界,都从洞边把溜子扔出去,不能过界限,又要无限接近,谁靠近谁先回来,站在界限之后把溜子扔进洞里就赢,可以阻止别人的溜子进洞,最后一名输掉溜子。可以多人玩耍,可以一对一,还可以分组打。别看就这些小玩意,我们当年都是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村里打溜子最厉害的是我二姐,还有大伟。直到今天我也觉得二姐个性仍像当年打溜子时一样,她想做的事,她总有办法实现。

二姐早上是不起来打溜子的,寒假她怕冷,她若不在,打的都很难尽兴,人家大多是来讨回被二姐赢去的钢珠的。

在我心里,我二姐已经成了常胜将军了,可是有一天,大伟竟然带了一个超的钢蛋,用她那些小家伙,根本夯不动。眼瞅着她手里的各种溜子跑到人家口袋里,坠得大伟裤子都往下掉,旁边的人一直起哄。我都捏了一把汗,我拉住二姐,希望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毕竟大冷的冬天,河里结着冰,没法儿再制家伙。可是她那种倔劲上来了,加上大伟的冷嘲热讽,她不能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溜子了。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向各路神祷告,这次机会真的来了,二姐率先让溜子回到洞里,如果能撼动,应该就赢了。真是奇怪,那个小小的石头蛋竟然拥有洪荒之力,真赢了,这简直是一鸣惊人,二姐手舞足蹈起来,这一下真是激怒对方了,他们开始上了两个人,不依不饶。

即使这样,似乎不起作用。难道真是祷告管用了吗?大伟的技艺一路江河直下,不一会儿,二姐竟然来了个大满贯。眼见着大伟都要哭了,二姐忙忙地把那个大钢蛋还给他,他拿着钢蛋赶紧跑掉了。

我们欢庆着二姐的胜利,在帮她计划着接下来的部署,谁知,她把所有的溜子收到了一个包里,埋在了屋后的菜园里。自此,二姐收手了,真的再也没有打过。打溜子的江湖上,她成了一个传奇。

很多年后,母亲挖菜地,挖出了那包溜子,我们原有的家伙,拿出来掉地就碎成粉面了,那些钢珠,也已经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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