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与读书人

“初,权谓吕蒙曰:‘卿今当涂掌事,不可不学!’蒙辞以军中多务。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蒙论议,大惊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肃遂拜蒙母,结友而别。”

这是《三国志·吴志·吕蒙传》里的记载,说的当然是读书的事。

吕蒙跟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也是用“没时间”来做不读书的借口的。可是孙权拿自己做例子,开导他和另一个勇将蒋,说你们如今都身居要职,掌管国事,应当多读书,使自己不断进步。并且指出,我孙权难道是要你们去钻研经书做博士吗?只不过叫你他们多浏览些书,了解历史往事,增加见识罢了。说实话,吕蒙他们的事务能有孙权那样多吗?孙权不仅讲道理,还给他们开了书单。

荀子曾经说过:“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这个“学”,便是读书。东汉光武帝虽担任着指挥战争的重担,但仍是手不释卷。曹操也说自己老而好学。

时间不够,所以无法阅读。这可能只是常见的困惑,或是更为方便的借口吧!尤其在我们所身处的这个匆匆忙忙、老把生命描述成竞赛或甚至赛跑的时代和社会里。我们真得没有时间读书吗?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绝大多数的人真的都没自己认定的那么忙。因此,不是时间的绝对值匮乏,而是我们自己的价值排列和选择出了问题。当我们声称没时间阅读,其实真正讲的,是我们认为这个事、那个事远比拿一本书看要急迫、要重要,于是我们心安理得的没把时间留给阅读了,就这样。

    可是,毫无疑问阅读是可以穿梭在每一分每一秒时间的缝隙之中的。那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也用到了阅读上的。但阅读终究不能一直只存活在这么窘迫没余裕的神经质的世界中。读书还是得静下心来,坐下来,慢慢地、细细地读。因为,读书学习的最根本处,应该是自由的、从容的、伸展的。

通过阅读,人们便能进入不同时空的诸多他人的世界。这样,具有阅读能力的人,无形间获得了超越有限生命的无限可能性,吕蒙显然是做到了。

鲁肃掌管吴军后,上任途中路过吕蒙驻地,吕蒙摆酒款待他。鲁肃还以老眼光看人,觉得吕蒙有勇无谋,但在酒宴上两人纵论天下事时,吕蒙不乏真知灼见,使鲁肃很受震惊。酒宴过后,鲁肃感叹道:“我一向认为老弟只有武略,时至今日,老弟学识出众,确非‘吴下阿蒙’了。”吕蒙道:“士别三日,但更刮目相看。老兄今日既继任统帅,才识不如周公瑾,又与关羽为邻,确实很难。关羽其人虽已年老却好学不倦,读《左传》朗朗上口,性格耿直有英雄之气,但却颇为自负,老兄既与之相邻,应当有好的计策对付他。”他还为鲁肃筹划了三个方案。应该说,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就是阅读的力量,让这个昔日的“吴下阿蒙”变成了别人“刮目相待”的儒将。

读书人,是人们对知识分子的一种口头称呼,吕蒙也应该是典型的读书人。关于读书人,古代有不同的称呼,最直接明白的便是“书生”。《三国志·吴书·孙权传》注云:“(赵)咨曰:‘吴王……虽有余闲博览书传,籍采奇异,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这里的书生通常指的便是儒生,是古代对文人的普遍称呼。可是从古至今,读书人就没个好名声,这个“书生”一旦跟“白面”结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叫“学究”的,也不过是讽刺小说和现实生活里的腐儒;其它诸如,“书痴”“书癫”“掉书袋”,都不是正经名号,大多时候是对读书人的一种鄙夷和轻视,无形中也对读书人形成了“舆论”的压力。

在“唯有读书高”的传统社会里,读书的功利性是不言而喻的,“学而优则仕”的目的性更强,至于为官一方后是不是还坚持读书就另当别论了。如今社会也有“知识改变命运”的说法,而知识的获取是离不开读书的,可这也只停留在学校教育上,很多人一旦有了“活命”的法子,也便将那“圣贤之书”束之高阁,从此“素蟫灰丝时蒙卷轴”。别人也就罢了,只是对于那些“灵魂的工程师”们来说,不读书、不看报,怕也是会“误人子弟”了。

对于教师而言,更多意义上是“教人读书”的师傅,教育的意义更多也是在教给学生学习的方法这个层面上。教师自己不读书,便没有方法经验可谈,更别说什么独到的体会和感悟了。

读书是纯自我的行为,尤其是学业完成后的时期,但这也是真正读书的开始。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择4月23日成为世界读书日的灵感来自于一个美丽的传说:这一天是西班牙文豪塞万提斯的忌日,也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大众节日“圣乔治节”。实际上,同一天也是莎士比亚出生和去世的纪念日,又是美国作家纳博科夫、法国作家莫里斯·德吕翁、冰岛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克斯内斯等多位文学家的生日,所以这一天成为全球性图书日看来“名正言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972年向全世界发出“走向阅读社会”的召唤,要求社会成员人人读书,图书成为生活的必需品,读书成为每个人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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