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上）
两警官深夜来访
文女开逃出生天
王允飞白了黄金宝一眼：“有个屁的北斗七星，那是湿疹的印。”
原来他背后的湿疹印有七个，恰好排列成了一个勺状。在黑暗中，近视的黄金宝自然看不清楚。
“啊啊啊啊！！！对不起！！！”看着红黄蓝和王允飞嘲讽的眼神，黄金宝只得疯狂鞠躬道歉。她连忙松开了王允飞的胳膊，跳到了一旁。
“好久没开练了，哼哼！”王允飞甩了甩自己细长的手臂，黑暗中的他赤裸着上身，仿佛一只刚煮好的白斩鸡。
“你们真的太差劲了，连女人的钱都要抢，还当着我的面，看来今天我不得不……哎呀！”
话音未了，王允飞被东方红一拳正中面门，倒在了地上，鼻血刺溜地喷了出来。
东方红满脸嫌恶地看着抽搐的王允飞，吐了一口痰：
“呸！原来这么不禁打。”
王允飞在冰凉的土地上挣扎：
“好小子，敢偷袭我，等我爬起来……哎呀！”
红黄蓝三兄弟全部冲了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让你装逼！”黄金宝的耳边，顿时出现了肉上砰砰的闷响，和王允飞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金坷垃好处都有啥！”黄金宝下意识地吼了出来。面对红黄蓝三个人满头的问号，她才发现自己鬼畜视频看太多了。
“住手啊！你们三个！”这回终于喊对了。
然而三个人好像被鼓舞了一般，下手越发狠了。东方红因为没有办法揪住王允飞的衣领，便把手捏成了拳头，在他排骨似的胸脯上擂鼓一般地狠锤。西门黄把王允飞从头到脚踢了个遍，欧阳青从垃圾桶里抽出了一只废弃的马桶橛子往他身上劈头盖脸地打去。不一会儿，王允飞的惨叫声就停了，变成了无意识的哼哼。
“你们太过分了！我跟你们拼了！”黄金宝实在忍受不了红黄蓝的暴行，流着眼泪跑了过去，准备拼命。江南黄氏的千金，连走路吃饭都有规定，哪里会打架？她使出了唯一一个招数：风车拳。
所谓风车拳，就是挥舞两手，360°旋转，形同风车，以期最大面积地打击敌人。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除了幼儿园的小孩，没人这么打架。但黄金宝实在管不了这许多，一套风车拳居然虎虎生威，径直冲向了红黄蓝。
红黄蓝看到王允飞有一声没一声地喘气，以为自己把人打死了，心中不由得怯了几分，转眼又看到一个穿制服、高跟鞋的女人，疯了一般，尖叫着冲了过来，于是三个人将计就计，立马丢下王允飞，匆匆跑路了。
“王先生，王先生！”黄金宝一只手把王允飞的头搂住，一只手飞快地在iPhone2019上按下了紧急按钮。
那是她之前和管家约定好的紧急呼救，不到十分钟，家里的管家和仆人就会赶到。
“你怎么样啊！挺住！”
王允飞上满脸的血，瘦骨嶙峋的身上全是鞋印。即使被黄金宝疯狂地摇晃，也毫无反应。她摸了摸王允飞的脉搏，平静得感受不到一丝跳动。
“哇哇哇！”
她再也忍不住了，取下眼镜，抱着他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三辆黑色的Rolls-Royce在马达的轰鸣声中急急地刹住，在地面上滑出了青烟。
“大小姐！”莫管家的声音显得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好了！莫叔，你快救救王先生！”黄金宝一抹眼泪，把自己也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莫管家一看事情不好，连忙大喝道：“来人！”
两个仆人嗖地冒了出来。
“快服侍大小姐洗脸！”
黄金宝都快疯了：“先救人啊！”
“哦哦对对。”莫管家用手拍拍额头，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白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试了试王允飞的劲动脉和鼻息。
“报告大小姐，据我的初步诊断，这个人还活着。”莫管家飞快地褪掉接触老百姓的白手套，拿出打火机烧掉，然后才向黄金宝报告道。
“太好了，快送他去医院。”黄金宝终于收住了眼泪。
“是！”管家一挥手，两个黑西装嗖地一下，一个抱住了头，一个抱住了腿，把王允飞抬到了一个担架上。
“送他到最近的医院，如果堵车的话就用直升飞机！”莫管家发号施令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黄金宝，急忙问道：
“大小姐，可否告知在下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在这种地方？”
这时候瞒他已经没有意义了，黄金宝只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管家。
“岂有此理！”莫管家勃然大怒，掏出了手机，“我要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让他们解雇这个王允飞！绕路成何体统！”
黄金宝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抢过莫文未的手机：
“我拜托你！别人是因为救我受伤的，你好歹分点轻重吧！”
莫文未吓了一跳，这个平时尽在自己掌握中的小丫头居然也有这样的脾气，他一时间愣住了。
黄金宝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从刚才开始，她紧张的心脏就没有停下来过，她太担心王允飞被红黄蓝打死。她默默地把手机还给了管家。
“总之，要先找到那三个打人的小流氓。然后，王允飞的医药费、误工费、后续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负责。”
“遵命。“莫管家微微一躬身，转身离开了。
看着管家在秋风中的背影，黄金宝内心也有着些许的不安。daddy和mommy一向忙于工作，自己从小就和这个老人一起生活，在她的心中，他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对王允飞的漠然让自己生气。
“我到底是怎么了？“黄金宝一边往”爱“走去，一边思度，”我是因为感激，还是因为……“
这种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思考终于被打断，因为她发现了店里的三个人已经走了。埃德森告诉她，韦妙喝高了，两人送她回家。
“太好了，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没心情应酬了。”黄金宝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刚想用手机通知仆人开车来接，结果发现没电了。
“对不起，能用下你的手机吗？“她向埃德森发问。
埃德森把手机借给了她。
黄金宝拨通了黄氏专线9090980，叫来了自己的车。埃德森送她到门外，鞠了一躬。看她渐渐走远后，埃德森跑回了店里，用深红色的座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没错，老板，是9090980。”埃德森看着自己的通话记录，“是个女孩，我保证……嗯嗯，好的，我会的……老板放心。”
店里的灯光一下子全灭了，一片寂静笼罩了整个街区。
“大小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刚刚回到家的黄金宝，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华服，就被早已等候在客厅里的莫管家急切地盘问起来。看来，今天的事故，对莫管家的冲击不小。
黄金宝无法，只好老实交待了事情的起因结果，然后静静地等待莫管家唠叨一大堆，什么“大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之类的。
然而莫管家只是很平静地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说道
“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想大小姐没有理由拒绝一个贴身保镖了。”
“贴身保镖？？”
莫管家没有理会她的惊讶，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仆人嗖地出现了一下。
“打电话给龙警官，请他过来一趟。”
“等一下等一下。”黄金宝急忙拦住了，“虽然今天我的确是遇到了危险，但也不至于，就要请一个贴身保镖吧。”
“大小姐以为在下只是在担心今天的事吗？”莫管家异常严肃。
“难不成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黄金宝的心头。
“没错，今天的北斗标志不过是湿疹的印子，如果真是七星会，恐怕大小姐的安全已经受到威胁了。”
黄金宝默默地低下了头。对于黄氏家族的这一段过往，身为唯一继承人的她，再清楚不过。
二十年前，黄金宝的父亲正在承包一处桥梁工程，一个组织派人过来，想以发包的方式，做工程的二手，事后三七分帐。黄父考虑到桥梁关乎人命，婉言拒绝，却不料因此得罪。从那时起，黄父遭遇了好几次“事故“，幸而安保措施齐全，再加上江浙财团同气连枝，才多次逃出生天。黄父为了女儿的安全，将女儿送至D市，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个组织就是七星会。四十年前，七星会只是一个正常的民间社团，成员多是天文学界的民科，以观察星体为乐趣。后来，一个民办高中的老师加入七星会，他利用西方的占星学和中国古代的日神崇拜对这个团体加以改造，开始在全国招摇撞骗，积累了大量财富。上世纪九十年代，该组织一度被取缔，其组织领导多被捕入狱，因而不得不转入地下，正式定名为“七星会“。
这是一个融xie jiao、黑帮为一体的神秘组织，有着惊人的财富和武装力量。其主要业务包括暗杀、军火、走私，selling drugs，近十年发展得为迅猛，连政界、学界都被渗透了。而且这个组织相当神秘，头目是谁？总部在哪儿？组织结构怎样？一无所知。据黄父说，成员大多都会在身上留下北斗七星的标志，因此，一再告诫女儿，无论何时，看到了这种记号，一定要报警以求自全。
“老爷太太膝下只有一位继承人，如果大小姐有什么不测，那江浙财团黄氏这一脉就断绝了。偌大的家业不知道会落在谁的手里。“莫管家说着有些哽咽。
黄金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事。她如此在意自己身份的原因也在于此。她询问道：
“他们已经到了D市了吗？“
莫管家沉重地点了点头。
“老爷上个月就知道了，因此已经给大小姐作了安排。只是我没想到需要这么快就用上。”
“莫非他们看中了daddy和mommy的财产……”黄金宝越想越害怕。
“也许是我多虑了。”莫管家把雪白的手套去了下来，紧张地揉搓，“但我觉得，他们可能盯上了整个江浙财团。”
“不可能！”黄金宝觉得莫管家在胡说，“江浙财团的财富，不是一个黑社会可以消化的。”
这时，门铃响了。
“快去开门！”莫管家急忙站起身来，亲自迎客。不一会，只见一男一女依此走了进来。
“我介绍一下，”莫管家一边打手势让仆人泡茶，一边把两位客人介绍给黄金宝，“这是国安局的两位警官，龙宇奇先生和王羿童女士。他们都毕业于国防科技大学，侦察、情报、安保等工作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这可是老爷花了大力气为您请到的高手。”
“你们是特工？”黄金宝瞪大了眼睛。
“对外我们是警察。”王羿童笑着说道。
“看来七星会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否则daddy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黄金宝想道。
龙宇奇大概只有有二十岁左右，黝黑而高，王羿童则年长一点，但不会过三十。两个人都穿的比较休闲，完全看不出是警察。然而，黄金宝在握手的时候，从两个人的手掌上，都感受到了非一般的力度。
“二位先坐，我稍后就来。”莫管家看茶水还没有上来，自己亲自去催了。按照黄府的规矩，热水热茶是要24小时不间断的。
“那我们先给黄小姐做一个基本的介绍。”王羿童大方地朝黄金宝一笑，坐在了离她最近的沙发上。
“好的好的。”黄金宝点头如啄米，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两个面前，她的小姐脾气早已无影无踪。
“请先看看这个。”王羿童也很快坐定，拿出一个平板，点开PDF，递给了黄金宝。
“这是……欢乐冲冲冲赌场的财务报表？”黄金宝仔细地看了看。
“没错。从上个月开始，这个赌场开始不断接收大笔资金汇入，这些资金通常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以彩头的形式分配给不明玩家。”王羿童拿出感应笔勾出了资金的来往。
“也就是说，有人在洗钱？”出身在富豪家庭，基本的金融知识还是有的。
“没错。不仅如此，D市在最近一个月内，突然吸引了大批公司投资。但我们调查后发现，这些公司都是皮包公司，其注册地，无一例外在海外。”
“最近D市的地下组织也停止了活动，搞得我们连活都少了很多。”龙宇奇一脸严肃地坐在对面，像一座黑塔似的。
“可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黄金宝有点疑惑。
“我们的猜测是，有人利用非法资金整合地下势力，虽然目的还不太清楚。”王羿童用微笑向莫管家的茶道了谢，又从平板中调出了一个照片，“虽然这些机构的注册地在海外，但它们都是由这家’智慧金融’完成的收购并购，折是公司的负责人，请看。”
在平板上，是一个戴着眼镜、梳着分头的中年男人。他正在街上专心致志地与人通电话，丝毫没有想到被偷拍了下来。照片的一旁，写着他的名字，“周睿”。
“这个周睿原来是D市三流报刊的记者，大约在九十年代后期加入了七星会，后来七星会被依法取缔，他摇身一变成了金融家。我们怀疑，他的原始资金和后续资本，都来自七星会。”王羿童继续介绍。
“欢乐冲冲冲这个赌场内，他也有股份。”龙宇奇非常严肃。
“那大小姐会有危险吗？”莫管家紧张地问道。他一直在给二人添茶，虽然他很想指出龙宇奇饮茶的方式不对，并且想告诉他这是来自JUNG PANA的红茶，不能一口一口地喝，但这个气氛使他完全说不出口。
“目前还不清楚。现在只能证明七星会已经向D市进军，但还不能证明七星会知道黄小姐在此地。所以我们现在只要采取好保护措施，就能保证黄小姐的安全。”王羿童安慰似地笑了笑。
“如果是七星会的话……”黄金宝把平板还给了王羿童，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或许已经知道了。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绑架我，来威逼daddy和mommy将财产拱手相让……”
“可能更糟。”龙宇奇吞了一口茶，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小姐是江南黄氏的唯一继承人，那么就有生命危险。”
“的确。江浙财团的继承权会落在其他家族手中。这些家族早在很多年前，就跟七星会眉来眼去了。”莫管家的脸沉得能滴水。
“因此，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保护黄小姐。”王羿童看着气氛不对，急忙打起了总结，“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负责的通讯和情报，龙警官则专门负责您的人身安全。”说着，她和龙宇奇都站了起来。
“现在我要在小姐的卧室和主要活动空间装上反监听设备了，麻烦带一下路，府上实在太大了。”
“这边请这边请！”莫管家急急忙忙地给王羿童领路。
“小姐的生活还是照常，我会在小姐旁边进行安保措施。”龙宇奇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向门口走去，“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定要及时报告。”
龙宇奇说着拧开了黄金的门把手，黄金宝突然发现他很高大，以至于从门外吹来的秋夜的风都全部被他挡住了。
“特殊情况？啊，有了。”黄金宝急忙把王允飞被毒打的事情告诉了龙宇奇。
“哈哈哈哈，这可能是两码事。”龙宇奇听了王允飞装13失败的经过大笑了起来，“我认为这是单纯的斗殴事件，我明天再去调查调查吧。不过，打架可不是光凭力气，还要动脑筋。没有经过系统长时间的训练就不要贸然开战。对了，小姐，请你拿着这个。”
“这个警察，笑起来还蛮帅的嘛，那为什么一天到晚地绷着脸。”黄金宝是那种只要没被弄死就会想男人的女生，这时候又在想入非非，足足愣了几秒才接过龙宇奇递过去的东西。
那是一根小小的胸针，刚好可以别在制服的上衣口袋上。
“有危险的时候，小姐触碰一下这个胸针，我就知道了。”龙宇奇也拍了拍自己胸脯上的小口袋，黄金宝听到了筋肉沉厚的碰撞声，那里似乎也放置着一个微型的感应器。
“好的，我会带上的。对了，”黄金宝把胸针小心地攥在了手里，仰着头说道，“你可以不用一直叫我小姐的，我叫黄金宝。”
在这一刻，她突然恨死了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样土气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了。”龙宇奇一脸迷惑。
“好吧。”黄金宝非常失望，“那你慢走，龙警官。”
“我还要等着王羿童呢。”龙宇奇说道。
“哦哦对对。”黄金宝一拍脑门。
过了几分钟，王羿童也跟着莫管家走了下来，到了客厅的出口。一辆林肯加长早已等候在那儿，以便把两人送到正门。
“大晚上的真是辛苦二位了。”莫管家一一和两人握手，声音突然变得神神秘秘的，“刚才我已经吩咐会计给二位一人汇去了两百万，二位不要嫌少，这多少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龙宇奇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既然莫先生坚持，我们却之不恭。”王羿童大大咧咧地接受了，还非常亲热地和黄金宝晃了晃手，“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们明天再会。”
两人坐上了林肯加长。在莫管家注目礼中缓缓驶向了黄府的花园。
“羿童，你怎么收别人那么多钱？”一上车，龙宇奇就小声地抱怨了起来。
“这样的家庭，两百万根本是九牛一毛啦，傻瓜。”王羿童拍了一下龙宇奇的脑门，“再说，我们保护那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本来就是上峰的命令，我们只是收了点辛苦费而已。你看看她家院子多大！还有这车！“
王羿童调皮地在车上晃动了几下，表示其坐垫的柔软。如果莫管家在旁边，又会喋喋不休地夸赞其着来自土耳其的cashmere是如何的舒适。
“我不想你把事情搞得太复杂。”龙宇奇摇了摇头，脸色又变得坚忍起来。
“不会的。七星会我们还是要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妹妹死得不明不白。”王羿童温柔地安慰他道。
听到这里，龙宇奇不说话了。他透过茶色的玻璃望向窗外，那窗外，是黄府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偶尔有一两只孔雀在那里低吟。月光照下来，前方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曲曲折折地指向那扇青铜的大门。
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那样紧紧地合上了眼睛，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王羿童看了他一眼，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两个人都融入了秋夜的沉默。
车子终于驶出了黄府，那已是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