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思维:谁来为没有发生的事情买单?

为上游行动买单最简单的办法是谁受益,谁出钱。但实际操作中很难,第一,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未来而投资。第二,现在骗子太多,为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投资很容易被骗。第三,很难估算出这个投资的收益。这个不仅对个人适用,对公司等团体也适用。

有些投资大家都在做,比如为了孩子未来有一个更好的工作,所以要送他们去上大学,拿一个文凭。这些人人都知道的投资,大家都愿意投入。但还有一些事情大家脑海里没有概念,你怎么说服一个人认可这个事情?

比如,一个病人生病了,靠的是医护人员抬着进医院。医护人员长年累月的这么干,就容易导致自己的后背受伤,这个算工伤,医院得赔偿。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现在有一个公司开发了一套搬运病人的机械设备,能把医护人员解救出来。对于工伤问题来说,这是上游思维。但这个设备非常贵,而且操作也比较复杂,需要对医护人员做培训。所以很多医院都不愿意采购。

那么怎么才能说服医院为此买单呢?靠数据分析。做机械的厂商通过自己的营销让一部分医院用了起来,通过数据分析,购买一台设备,不到三年就能收回投资。就这样,其他医院一看,这投资回报很高,就推广起来了。

但是还有一个更极端的情况,那就是如果一个项目的最直接受益者不能自己买单,那怎么办?

书中讲了一个案例,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一出生、甚至在出生之前,就已经面临各种不利的因素。他们的父母并没有学习过如何育儿,这导致他们的教育方式非常有问题。面对这样一种现象,1970年代,有一个叫大卫·奥尔兹(David Olds)的人,开创了一个公益项目,叫“护士-家庭结对关系”(Nurse-Family Partnership,NFP),把专业医护人员和即将生育的贫困女性一一配对。从这个女性刚怀孕开始,医护人员就定期去她家里访问,一直到孩子长到两岁为止。

医院人员给新手妈妈做培训,告诉她们怀孕期间要注意什么,小孩生下来要注意什么,小孩不睡觉怎么办,哭闹了怎么办等等等。

NFP项目在三个城市试点都很成功,各种指标显著好转:怀孕妇女的吸烟率、婴儿死亡率、早产率、虐待儿童的比率都下降了。而且 NFP 对这些女性本身也有很好的影响,她们不会再因为虐待孩子而犯罪被抓,她们孩子带得好,生活方式更健康,工作也更舒心了

据测算,在NFP 中每投入 1 美元,最后产生的社会综合效益,能达到 6.5 美元。这可以说是上游思维的一个绝佳应用。

但是,想要推广这个项目,谁来付费?直接受益者没有钱做这个事情。那么间接受益者呢?NFP帮政府机构省了钱。新生儿不得病,帮医保省了钱;妇女不犯罪,司法系统省钱了;贫困家庭改善了生活状态,福利系统也省钱了。但问题在于,这些虽然都是政府机构,但基本上是各自为政,可能有的归联邦政府管有的归州政府管,单纯论一个机构的受益并没有那么大。

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不确定性,你说它管用,政府怎么才能相信?

2016年,各方终于找到一个解决方案。这个操作是这样的 —— 首先让慈善机构出钱做实验,大规模的随机实验。政府制定各种指标,经过6年的观察,看看各项指标是否能达到预期。如果证明确实能给政府省钱的话,那么根据协议,州政府会接管这个项目,从此之后永久性地给本州受助女性买单。

上面是美国的案例。但这个思路是对的,上游思维的成本,要找直接受益人,直接受益人找不到,就找间接受益人。如果没有受益人,那么说明本身这个问题就不存在。

希思总结道,为上游行动寻求付费模式,最终会归结为3个问题:

第一,最费钱的问题出在哪里?

第二,谁最适合在上游解决这个问题?

第三,如何激励这些人采取预防措施?

其实最难的是如何激励这些人采取预防措施。现在市场上有很多人在做这种生意,有些是骗子,有些是真正想要改变社会的人。我们需要擦亮眼睛。依照逻辑推理进行判断,不要盲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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