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李山家的老婆出了名的漂亮,而李山本人,不过是个挑担头的卖货郎,跟村里别的庄稼汉一样,又黑又墩实。李山这个漂亮的老婆江氏,是从外面娶回来的,大家只知道李山为了娶这个漂亮老婆花了不少银子,却从不提及江氏的来历。
村里人闲来无事,对此也颇多猜测,比如江氏是李山从窑子里赎回来的,或者是李山从别人家拐回来的云云。李山对此一笑了之,也不回应,而江氏嫁来村里一年,规行矩步,除了性格孤僻了点,其他也没什么落人话柄。慢慢闲话也便散了。
按理说,闲话散了是件好事,但李山却过得越发愁苦起来,后来干脆每天夜里在村口的酒摊子喝醉了才肯回去。
村里混吃等死的王麻子,夜里没事就晃荡到酒摊子吃几口人家剩下的酒过瘾,一来二去便跟李山熟络起来。王麻子也是村里觊觎江氏美貌的男人之一,只是江氏除了唤李山回家,大门不出的,渐渐大家也就差不多死了心。
一日李山又来喝酒,醉了起来,王麻子便趁机过来多蹭点酒喝。
几口米酒下肚,王麻子也添了醉意,拉着李山问了起来:“我说李大哥啊,你那老婆江氏算是我们村最漂亮的了,我们多少男人羡慕啊,恨不得你早死两年,能娶个寡妇都愿意。可你呢?一天天地在这里喝得烂醉才回家,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李山听了王麻子的话,干脆头一仰把碗里的酒喝个干净,一拳锤在桌上,“什么狗屁天物!当初我也就是图她貌美,结果娶回家有个卵用!”
“李大哥这话从何说起啊。”
“王麻子,你也不看看我这个样子,娶了这么个老婆哪里好了?”李山红着眼睛,“前些日子,大家议论着我从窑子里弄来的老婆,但看着她规矩,闲话自然也过了。但现在新的闲话不又出来了,一年多了,也没见有孩子的动静,她没个声气,倒是都来说是我不行了。也算是我不行吧,她根本不给人碰,稍想强硬些,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哭,多几次谁还有这个兴致啊,索性干脆出来吃酒,倒更清静些。”
王麻子眼睛贼溜溜地转,“李大哥你这是正人君子,才不愿用强,换作别个,哭算什么,不打人就算好了。”
“要是一直得用强,还不如去窑子来得爽快舒服。”说罢李山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我王麻子在村里人人都避着我走,只得李大哥你看得起我,还同我喝上几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早些年我听说临村有个苗婆,总有人过去求蛊,听说有些情蛊求了过来,还能让恨你入骨地死心塌地跟着你。反正我闲来无事,明早帮你过去瞧瞧看。”
李山也没听清王麻子说了些什么,最后一头醉倒在桌上。
接下来几日,李山照例去喝酒,却不见王麻子,心生疑问,但最终也没放在心上,待到第五日,李山刚走到村口,王麻子便在酒摊子唤他过来。
“好些日子,都不见王老弟来吃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小弟说过,李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不,去临村找那个苗婆去啦。本以为过了好些年找不见了,不成想还真给我找着了!”
李山喝了口酒,“苗婆?找这等人做甚?”
“李大哥怕是忘了那晚跟我说的嫂子的事了,放心,小弟没透露出去。求了许久,还当了个物件换了些银子,总之是求到了李大哥的蛊。不待多久,嫂子那肚皮应当是有消息的。”王麻子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来,交给李山手里,“这东西可宝贝得很,带上得小心了它走出来了。晚上待嫂子洗将自己时,悄悄放入洗澡的盆里便是。”
李山摆弄着小瓷瓶,有些不放心,“这瓶里啥玩艺?”
“还信不过我不是?难得求来的蛊啊,一条细细的黑蛊,按苗婆说的,会从女人下身进去,在肚里养上几天便化了,但从此再也不会清心寡欲了。嘿嘿嘿嘿……”
“养几天便化了?那要是不化怎么得了?”
“这个不怕,这蛊本身命就只七天,我从临村赶回都已去了两天,约摸只剩五天命了。如若真不化,小弟再过临村不迟。再说了,李大哥守着如今的嫂子,不也和守寡一般,倒不如搏一把,真不中了再续弦便是。”
李山收起小瓷瓶,但却也拿不定主意,酒是没心思再喝了,买了一坛酒算作对王麻子的答谢,便匆匆赶回了家里。
江氏见李山早早地回家,又没喝醉,先是一惊,便又恢复了往常恭敬却又冷淡的表情。李山总觉着用蛊不妥,本不想用这感觉甚是邪门的东西,但江氏一头冷水泼下来,他便索性把心一横。
江氏放好水唤李山洗澡,李山便进去放了蛊入澡盆,只见一细细头发般的黑丝虫便游了进去,不一会李山便瞧它不见。
李山从内堂走出,黑起面孔:“这水哪里够热,你自个去洗,给我重煮盆热的。”
江氏嗯了一声,也不多说,把李山要的热水再煮上一锅,便先去洗了。
李山等得不安,江氏不多久便出来了,神色也无异样。李山便将信将疑去洗澡,思索着王麻子是不是唬弄了自己,亦或是蛊根本没入了该去的地方,想到水都渐渐凉了,才起身回房。
江氏看起来和平常有些不同,脸颊红扑扑的,看看李山又低下头,欲言又止。李山估摸着,不会是蛊开始起作用了吧,拉过江氏的手,江氏倒是一反常态没有拒绝,李山心里更喜,装作一脸关切,“娘子这是哪不舒服了?”
“也说不上哪不舒服,就是心里慌得很。”江氏一改平时的冷淡,反而有些扭捏娇嗔。
“待我看看。”李山按耐住内心的狂喜,顺势把江氏揽入怀里,江氏哼了一声,李山便知这事成了。
一开始江氏还比较拘谨,而后便放开跟李山云雨,直到最后李山累到爬不起来,江氏才意犹未尽睡去……
第二天李山起来,江氏早已做好早饭,一脸红晕等着他,眉目含情,“李郎,早点趁热吃罢。”看着李山坐定吃饭,江氏作了几次势,终还是说道:“李郎,要不,今日别去挑担头了罢。”
李山也不舍得家中美娇娘,奈何不能舍了吃饭的营生,只得应承早点回家,便挑担出了门。
刚巧在出门不远处,瞧见了王麻子,若不是他开口唤李山,李山就从他身边直径走过了,“李大哥,今日一早便魂不守舍,还是说不愿再见小弟了?”
“哪有的事,托王老弟的福,我这是美梦未醒呢!”
“那是……起作用了?”
“何止是有用啊,好用得不得了啊,连整个人性情都不同,不再对我冷冰冰的了。”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王麻子也笑得开怀,“那不拦着李大哥发财,晚上肯定是要早归家的,我们有空再一起吃酒。”
“那是那是,不能忘记王老弟。王老弟喜欢便去村口要多一壶,记我账上,改日付那酒摊老板。”李山挑着担头,哼着小曲往村外走。
王麻子看着李山的背景走远,才又嘿嘿自顾笑起来,朝反方向走去。
刚开始几天,李山还沉浸在与江氏的鱼水之欢中,这简直比当初新婚还更令他兴奋,但到了第六天便受不起了,感觉自己完全直不起腰来,但江氏好像越来越难以满足。
到了第七天,不管江氏如何哭泣求索,李山只得借口得出门拿一趟新货,硬是把江氏留在了家里。他本想在出门前找到王麻子问一下情况,但村口的酒摊子老板说,王麻子从给李山蛊的那天起,就再没去过。
尽管心生疑问,李山也没多想便走上了进城的路,这一去便是七天。
话说回王麻子,像他这般无赖之徒,怎么可能一心为李山着想。他上临村求的乃是欲蛊,凭李山一个男人,再精壮都不可能满足得了江氏,这江氏欲火上头,再瞧不上,也不能拒绝了他王麻子。
但王麻子一开始还是算错了,在第一天见李山卖货的时候,王麻子就是上了李山家。他偷摸进了里屋,江氏解了外衣焦躁地发着脾气,王麻子便凑了上去,还没开口,便给江氏打了一个大耳巴子。仍不死心出言挑逗,哪知江氏正火在头上,抄起家里的锅铲便打破了王麻子的头,王麻子只得跑回了自己家。
王麻子气得半死,花了银子不说,女人又没到手,还被打破了头。又生怕这事给李山或者别的村民知道,把他给拖出去打死了,便在家躲了几日。但他哪吃得下这亏,几日窝在家中没见有什么风声,便又摸去了李山家里。
刚好见着李山挑着担出门,留下哭哭啼啼的江氏。 上一次被江氏打破了头,王麻子还心有余悸,待到看清江氏手边没有别的物件,便又大胆走了过去,“我说嫂子,何事哭得如此伤心啊?”
“滚!”
“嫂子有伤心事,小弟能帮忙排解一下……”见江氏只是呵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王麻子越发大胆起来,顺势走近了拉住了江氏的手。江氏想抽回,但王麻子并没松手,江氏也便由他去了。 王麻子觉得自己简直是掉蜜糖罐里了,四下无人便拉了江氏回房……
李山出村办完了事情,已是几天之后,便顺路去临村打听王麻子所说苗婆,临村人确定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几天前好像出门了,也不知几时回来。李山往回走的时候被一神志不清的老者叫住,让他千万别跟苗婆去求蛊,说那是害人的东西,当李山想问个详细那老者却又唱着听不懂的歌再也答不上一句,李山只得作罢,挑了担子回家。
一进村,便发现村口的酒摊子热闹起来,今天坐了比平日里多几倍的人,在谈论着什么,虽然李山一心惦记着家里的江氏,也不免好奇停下来要了一碗酒水。
“什么事这么热闹了?”
“村里不见男人了,从王麻子起,都不见了六个了,也没人知道去哪了。好端端地说不见就不见,还是白天出门的,大家都说村里来了妖怪,专抓壮丁,前些天还特意去问过嫂子,不然算上你得七个了。”酒摊子老板把酒放在李山面前。
“我出门有交待那口子,还好说得清楚,不然得吓着她了。”李山喝了口酒,“这世道哪来的妖怪,我挑个担子,夜路山路都走过,从没见有什么妖魔鬼怪的。”
“村长都合计着要请个大仙来看看哩。”
“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找人咧。”李山把碗里的酒喝干,“我都出门好些天了,家里也该等着急,不听你们在这瞎说些妖怪故事了。”说完便挑了担赶紧往家里走。
刚走行院子,李山就听见屋里的江氏哼着小曲,便也心生欢喜推门入屋。江氏先是一愣,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赶紧过来拉着李山的手进内屋,“出门在外这么些肯定很累了吧,吃过了么?”
“路上吃过些干粮,又在村口吃了碗酒。”李山放下担子,把外衣交了给江氏。
“既吃过了,那也不着急,我去给你热几个菜。你肯定也乏了,水是煮好了,你先洗洗,出来便有的吃。今日好好歇歇别出门了罢。”
李山应了声,便去洗澡,越想心里越是美,自从用蛊之后,江氏变得温柔又体贴,除了有时候身体不大吃得消,这日子是过得滋润极了。在盆里泡着,李山却不知怎地越来越困乏,竟直接在盆里睡了过去。
待到李山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赤条条地梆在张椅子上,嘴里还塞着他洗澡脱下的底裤,四周黑漆漆的,又阴冷。借着墙上微弱的光,李山才慢慢看清了环境,这是在自家的地窑里边。按理说,现在离入冬还早,但地窑好像塞满了东西,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候,李山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响,想唤江氏却苦于嘴里塞着底裤,只发出了呜呜声。恰好江氏端了些吃的从上面下来,也是饿得久了,江氏取下他塞嘴里的底裤,他都不记得呼救,只顾像只狗一般把头埋在江氏手里的盘子。终于吃到饱了,李山才想起问,“娘子,我这究竟是做错了些什么,把我关在这地窑。”
江氏阴恻恻地笑着,把李山吃剩的盘子放在一边,去挑起来了些墙上的灯芯,地窑里亮堂起来,李山这才看清,地窑那边放着几个空酒坛子,旁边堆着的是整齐的六具赤条条的男尸,而王麻子被压在最底下,眼球突突地就这么望着他,整个脸已经开始发胀,泡在不知名的液体里。而这股奇怪的臭味,便是混了酒味的尸臭。
李山直接吓得尿了,江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好好洗将干净了,非得弄脏了去。”便捂着鼻子拿了东西上去。
江氏一走,李山才想起呼救,奈何地窑密封性好,村里大家住的也不集中,没唤来救自己的人,倒是江氏又下来了。她带了一小盆水,一边给他擦洗一边说,“你们男人啊,看了漂亮的女人就想上人家的床,还没尽兴呢就又都想跑。这不,绑了起来,一个都跑不了!”李山吓得一哆嗦,江氏直接吼了起来:“别想着再尿!弄得到处都脏了!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中看不中用,我找苗婆求了蛊都顶不过一天!”
江氏给李山擦洗完毕就想坐上去,但李山早已吓得不能动弹,江氏厌恶地塞了个黑色丸子进李山嘴里,不一会便快活起来…… 待到江氏心满意足了,李山早已凉了,那话儿滴着血耷拉着,眼睛突突地向上望着。江氏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直接将李山拖上尸堆码起来,整理好衣物便哼着小曲上去。说也奇怪,李山死了之后江氏突然间像是回到了以前清心寡欲的状态,也不像之前一般开始筹谋着第二天的事情,感觉是很疲惫了,洗洗便上床睡了。
天一亮,江氏便慌了,这事情无论如何也兜不住了,她的肚子一夜之间大了起来,像有快要临盆一般,还隐隐作痛。如果要真生下个孩子,地窑里七个男人,谁是孩子的爹都说不清。更何况,这肚子里的是不是个人还说不准呢。
江氏只得匆匆收了个包袱,带了点盘缠再去找临村的苗婆。
这江氏怎知了苗婆的事情呢?一切还得从李山出远门,王麻子进屋那天说起。
王麻子进了李山的屋,江氏半推半就也就从了王麻子。事毕,江氏趴在王麻子胸口,心生疑虑,这王麻子怎知李山满足不了自己呢?随口一哄,王麻子飘飘然便把找了苗婆的事情全告诉了江氏。
江氏又是羞又是恼,但她却没想着去解了这个蛊,反而动起了歪念头,这些男人无非是求她的皮相,而她也乐得快活,只是这男人一个一个的,都经不起几天便蔫了。李山倒是一个借口就出了远门,要是这王麻子也想跑了,又到处乱说,自己可没法子做人。
思前想后,江氏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趁王麻子不注意,一榔头给敲晕了,关了在地窑里。可不想,还没过当晚,这王麻子就受不住,直接死了。等到天亮江氏也没想着法子,可怕她急坏了,她依稀想起以前听人说拿酒把东西泡起来可以坏得慢一些,二来也能盖着点味,便上村口的酒摊子买了几大坛酒回来,说是李山出了远门,先在家备好些酒,省得回来后李山跟之前一样在酒摊子泡着不回家。
第二个男人是村里猎户牛大力,从酒摊子回来的半路上跟着江氏的,平日里这些轻薄之人,江氏通常都不理,径直回了家中锁上了门,但在中蛊之后的江氏看来,这可是送上嘴边的肉,不吃可就浪费了。江氏见四下无人,便借口李山出了门,请他过来帮忙,趁其不备便砸晕了拖进了地窑。
江氏怕牛大力也像王麻子一般不经用,连忙赶去了临村找到了苗婆,苗婆一见她来,便摇头,问江氏是否来求解。江氏却只是求苗婆给两样东西,一是让男人能快速拾起雄风的,二是能催眠的。苗婆收了银子,便给了江氏一瓶安眠水和一瓶黑丸子,交待江氏,两样东西只治标不治本,超了人的极限,也是无力回天。
江氏收了物件便往家里赶,恰好遇到赶车出来的同村车夫,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结果这牛大力被江氏折腾了一整晚,天亮之前也歇了菜。恰好前一日的车夫知晓了李山出了远门,便也摸了过来……
车夫顶不过一天,江氏只得出门搜寻目标,凭着美貌,轻松骗得男人回家。到了失踪第四个人,村里才警觉起来,说要展开搜索,问起江氏,她称李山早就出了远门,这个村口酒摊子老板也知,便蒙混了过去。
得知李山出了远门,又有两人悄悄过来,说是担心江氏的安危,殊不知吃茶的功夫便着了江氏的道,一天一个,也见了阎王。刚收拾好的功夫,李山便回了家,最后也丢了性命。
江氏才走到两村交界的地方,便见着了苗婆,扶着肚子跪了下来,“婆婆你得救救我啊!”
“当日我问你是否来求解,你却要了别的东西,这七条人命的蛊,无药可解了。”
“那这孩子可如何是好?”江氏抽噎起来。
“这不是孩子,是精蛊,七人精血养成的欲蛊,只能生下来,我会带走它。”苗婆递给江氏一支细瓶,里面是条红色的像蜈蚣一般的蛊,“精蛊生下之后,把它吃下去,能保你一命,但你的容貌从此便毁,嗓子也会哑了。”
江氏跟着苗婆去到一偏僻的山洞,喝了苗婆给的一支药水,便产下了一黑红相间的肉球。江氏犹豫了片刻,打开细瓶把蛊吞了下肚,周身像火烧一般,长起了水泡,又破了瘪成痂。片刻功夫,美貌的江氏变成了一个周身疤痕的丑妇,身边是一摊血水。
苗婆把肉球推到了血水里,肉球便开始起皱,脱皮,最后剩下一弹珠大小,可以看到透明的膜里包裹着一个似人形没有眼睛的怪物。收好肉球,苗婆便不见了踪影。
江氏在山洞过了一夜,想想还是打算回家中看看情况再作打算。刚一走到村口,便见来了不少捕快,一打听,原来是地窑的尸体被发现了。县里的捕快找不着江氏也就贴了个通缉的告示就走了。
村里人估摸着江氏是个采阳的妖怪, 像说书一般地谈论着,如果不是个妖怪,那样一个美人儿怎能看得上李山这般乡下人。后来的版本更多更离奇,总之村里一直就流传了一个卖货郎贪图美色招了这妖怪回家的故事,这是后话。至于江氏,趁着那日混乱,也没人注意过一个路过的丑妇,便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