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梦2019-01-09

华灯初上,N城下着小雨,眼前的这条马路一直延向远方,到看不见昏黄的路灯投下的影子。我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漫无目的。就像五分钟前飘到我脸上的塑料袋一样。不过我帮它找了个地方安居——一个不算破旧的垃圾桶。

我可能也需要要找一个地方住下,毕竟天黑了。

我以前就不分白天黑夜,一直走。去年的晚上,我走在路上被一辆农用拖拉机撞倒,上面载满了西瓜和一个醉汉。他一身酒味地问我,是不是要偷他西瓜,我说没有,他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殷红红的血马上从我鼻子里流了出来,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他的手掌和蒲扇一样大,上面都是黄色的老茧。他扬了扬拳头说,只有做坏事的人才在晚上走来走去。然后打了一个酒嗝,腥臭的气息喷到我脸上,惹得我直想吐,但是我不敢。

他摇摇晃晃启动了拖拉机,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然后看着拖拉机和他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远,消失在坡后。只能听见突突突的声音,后来连声音也听不到了,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同样是摇摇晃晃地。脑袋里嗡嗡作响,大概是他很恨晚上做坏事的人,所以下了狠手。捡起路旁摔破的西瓜,就直接啃起来,没有切,我也没有刀,如果有刀那个醉庄稼汉就不敢打我了吧。

沙瓜瓤混合着我的鼻血,又咸又甜,让我想到了就着咸菜吃甜豆腐脑。

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想在晚上走了,不管你有没有做坏事,总会有人把你当坏人的。

天一黑,我就要去找一个地方住下,旅馆也好,桥洞也罢,不过更多时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荒郊野外很多坟头,那里很安静。每次我躺在坟地附近,常常会想,如果人死了就躺在土里,随着时间化作尘土,飘散,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空中飞舞,成为某个人头发上的一小撮灰尘,被某个人人呼吸进肺里,或者成为植物的养分,成为动物的一部分……最后再次机缘巧合地被重新创造出来。这或许很有意思。

但是今天我还没有找到酒店住下,而且N城的雨愈下愈大,使我很焦急。小跑起来,转过这条街,前面有一个大院,金碧辉煌,灯光把天空都被照亮了几分。让人产生了天将亮的错觉,但是我知道,天才刚刚黑。毕竟在超市偷吃的面包和苹果还没有消化,眼睛会骗人,可胃不会。

我偷偷溜进其中一个院落,院子里有椅子和毯子,好像就是为我准备的。望向外边,金色的灯光似乎要沸腾起来,卷起金色的漩涡。隔壁院子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男人在看电视,不停地在换台,我还想在躺下之前看看电视消遣。看来是没希望了。

这时候一个女人推门而入,穿着白色的丧服,别着一朵黑色的花,头发高高的挽起,看起来像是刚从哪个灵堂赶来。男人抓起女人的手,就领进房间,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她。

男人和女人坐在床边,交谈着什么,然后渐渐的靠近,女人的裙裾被男人伸入的手慢慢分开,触摸着她的内衫。女人马上拨开了男人的手,但是终究是力气不够,男人的手继续深入两腿之间。女人开始像一条上岸的海蛇扭动起来。她转过身去,像个动物四肢着地,白色的丧服被撩到腰间,在黑暗中,露出光滑洁白的肌肤,白得刺眼。

刚刚丧夫的女人和一个男子,在守灵之夜抛弃了一切道德、知性、伦理等等人类给自己高尚的定义。他们回归了最原始的欲望,房间里弥漫着雌性和雄性的荷尔蒙味道,炽热的鼻息交融,最后伴着气若游丝般的轻哼而结束。一切的一切让人迷醉,我忍不住深嗅了一口,但我这个第三者,却什么都没有嗅到。

天边一道白色的流星滑过,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升起,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赤裸的身体上,雌性和雄性仍然相互重合着,纹丝不动。良久,男人才从倦怠中起身,女人从令人晕眩的快乐中醒来。

我对这个睡前娱乐很满意,比看电视消遣好很多,至少没有人频繁换台。这时候,男人似乎发现了我,取下墙上的猎枪,对着我就是一枪,于是我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好久没有做这么奇怪的梦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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