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春祥
一场虚惊,让我们更加风声鹤唳,紧张兮兮,差不多把所有的新兵战友都搞得有点神经质了,大家总以为这两天要搞“突然袭击”,进行紧急集合。
然而,营、连的首长们似乎揣摩透了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心思,尔后专门和我们“作对”。
越是在你们作好“精神”和“物质”准备时,他却偏偏不搞紧急集合的实际操作,让我们天天处在紧张的“担惊受怕”中,任凭焦虑撕咬和煎熬着我们的耐心。
时间继续演绎着他永无止境的人生,而我们的日子也在辛苦劳累的新训中一天天紧张度过。大家该训练的训练,该睡觉休息的睡觉休息,岁月静好。
即使从营连首长们的脸上和行动上,也丝毫看不出要进行紧急集合的迹象。因此,我们新兵们曾经一度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松了下来。
那天下午,我们全体新兵汇聚大操场,举行“队列会操”。
独立营差不多包括营长、教导员在内机关全体人员和各老兵连的连首长,还有示范班全体老兵都到场观看。
组织上甚至还请来了军分区机关部分首长和老红军前来参观我们的“会操”,弄得我们全体新战友紧张不已,心里“砰砰”乱跳。
好在当天的“会操”大家都很“争气”,效果出奇的好,营长在讲评时也给予了高度赞扬。
为了“慰劳”全体新战友,营长当场宣布,晚上放电影“犒劳”大家。这对于那时基本都出生农村、在家很少看到电影的我们新战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福音。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心花怒放,异常兴奋。
那时部队放电影,没有室内电影院,都是在露天的操场进行。
晚上7点半钟,我们新兵连全体战友,规范着装,带上武 器和部队统一发放的小方凳,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值班排长,一边齐步前进,一边兴奋地喊着“一、二、三、四”的“队列令”,向操场走去。
那整齐洪亮“一、二、三、四”的“队列令”叫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观影前,按照部队集中活动的传统惯例,新兵连和老兵连之间、新兵连各排之间,相互拉歌,歌唱声、鼓掌声、欢笑声不时传向操场上空,热烈的气氛点燃了战友们的激情,战友们个个兴高采烈,激奋不已。
电影散场回到寝室,大家都还沉浸在电影的故事情节里,相互交谈的话题也都是关于当晚电影的,有讨论,有评论,有赞誉,也有“吐糟”。
此时的我们,已然把对紧急集合的“担忧”都忘到了九宵云外。
“哒…哒…哒滴…哒哒…”,熄灯号响,大家按规定就寝熄灯。
到底是年轻人,思想单纯,头脑中没什么杂念干扰,加上白天的训练、“会操”,大家都紧紧张张地辛苦了一天,难得晚上放松一下,又有晚上的电影“催眠”。
所以,不少战友躺上床不大一会儿,便鼾声大作,坠入沉沉的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深夜何时,正当战友们睡得正酣时,突然,“笛……笛、笛、笛、笛、笛”,一声长音、五声急促短音的尖厉哨音刺破寂静的苍穹,连续三次振响在静谧的茫茫夜空,大家从“刺耳”的哨音中惊醒,马上明白这是“紧急集合”的哨音。
顿时,战友们一个个像是鲤鱼打挺,更像是被触电一样从床上弹起,黑灯瞎火中,大家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一阵狂忙,穿衣服、打背包、别鞋子、背挎包、挂水壶、拿武器等,犹如“仓皇逃窜”一般,急急忙忙地向操场奔去,抹黑寻找着自己的班排。
值班排长集合完队伍,向连长敬礼并报告:“报告连长同志,新兵连队伍集合完毕,应到×××人,实到×××人,请指示”。“稍息”,连长回答。值班排长:“是”。值班排长入列归队。
连长和指导员等人拿着手电筒,围绕着队伍逆时针旋转。逐个检查我们紧急集合的“装备”。
然后,打开操场大灯,将“装备”“残疾”者一个个出列“示众”,让大家“参观”,那个“惨烈”的状况不忍直视,真是花样翻新,洋相百出,应有尽有,让人笑破肚皮:
有上衣扣子扣错位的,其中一名战友错的十分“奇葩”,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到最下面一个扣眼里,整个上衣斜挎着,那位兄弟也不嫌勒得慌;
有将裤子穿反的,前面的“风口”移位到了后面,皮带扣环在后腰系扣,指导员专门将那几位战友的上衣撩起来,让大家看个清清楚楚,引得战友们哈哈大笑;
有只穿了一只袜子的;有穿“顺面鞋”的;有干脆没穿鞋直接赤脚跑出来的;有装备漏掉的;有背包带捆偏被子“张大口子”的;有背包带“拧麻花”的;还有将背包带直接在被子上横缠几道了事的;
更搞笑的是七班的一位战友,没打背包直接抱着被子、穿个裤衩就跑出来了。
原来,这位兄弟睡上铺,考虑到怕夜里搞紧急集合,睡觉前还特意将裤子和背包带挂在枕头旁边的床柱上,便于使用时触手可及。
可能是由于床柱较矮的缘故,他睡觉迷糊中将裤子和背包带弄掉地下去了。
紧急集合穿裤子和打背包时,怎么也摸不着裤子和背包带,瞬间急得他浑身大汗淋漓,无奈黑灯瞎火无法看见寻找,加上时间仓促,只得抱着被子、穿着裤衩就跑了出来。
看到他当时那个既窘境又狼狈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
检查完“装备”后,按惯例就是五公里或者五公里以上的越野行军。
我们营地门口的宽敞柏油马路只有一条,是通往温泉镇的,大约有五六公里。
其余都是小路,而且是土路,宽度也不够,不到一米,属于稻田阡陌那种。加上头天刚下过大雨,路上“稀古泥汤”,一踩一脚泥。路两边就是老百姓的水稻田,田里插着稻秧。
深夜黑灯瞎火,视线又不足。搞紧急集合越野行军走宽敞大马路,往温泉镇跑多好,意思意思不就得了。可组织者偏不,好像是要专门“整治”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似的,带领我们跑泥巴路……
2020年5月22日于湖北襄阳
作者个性名片
作者: 彭春祥。网名:东南西北风,寓意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之风。春日东风习习,酷夏熏风清清,金秋禾风细细,严冬朔风咧咧。因为有了风,四季才变化;因为有了风,世界更美妙。
东南西北风,一只热爱文字的“九头鸟”,已有几十万字散落“平媒”和“网媒”。他的文字朴实、深情、纯洁,尤以细腻见长。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愿自己的文字,给您带去春季东风一样的温暖,夏季南风一样的清凉,秋季西风一样的舒爽,冬季北风一样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