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的美丽
不知有几人会想起
往事已矣,谁人代替
盘桓的思念被轻轻的哼成歌曲
化作漫天飘零的飞絮
只是
这一首相思曲
醉人早已笑着忘去
-----题记
初识曾见桃花开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顾怡俏立于桃花树下轻轻地吟咏词章。曼妙的身影被裁减成一株妖娆的晚桃悄立于漫漫的桃花林。素手慢慢拨开落在发梢的花瓣。粉面含羞,眉眼生情,痴痴的想着自己是否也会在这迷人妩媚的春日遇见一个怎样完美的他呢?而他又将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呢?许是满腹经纶,木讷少言的读书人?许是一个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许是……未及她继续想下去,一阵马蹄声已经嗒嗒的由远及近,继而一声浑厚有力的男子的声音也传至耳旁:“请问小姐,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桃林?顾怡闻声观人,顿时心潮澎湃,两颊绯红,未语人先羞,心事轻疏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只觉得这一刻桃花满天幸福在流传。而眼前这惹了自己的人却并非原先假想的读书人亦非佳公子。邪异而亲切的笑容在透过桃林斑驳的阳光下划出迷人的弧度,爽朗的笑声在这晚春的薄暮中平添一缕温暖,看似平和但却刚毅不羁的神情,孤傲的如同自成一片天地的王者。如刀削般的线条,古铜色的胸膛仿佛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坚定执着而深邃的眼神就这样深深的吸引着自己,一如在一个懵懂少女原本平静的心湖中投去一圈圈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周而复始,撩拨心扉。让她忍不住去崇拜,去痴迷,去为之奉献一生。纵然山川俱毁,天地不在只为在这韶华烂漫之际能够追寻自己的梦想去飞翔,飞翔。
汪生看着发呆的女子笑了笑,打马而过……
相思苦耶甜耶
她在懊恼,那日为何偏偏就那样傻傻的呆立于桃花树下害羞而未曾开口,让心目中的他白白走掉,从而与之失之交臂。人海茫茫,能够偶然相遇便已经是一种莫大的缘分,便是上苍莫大的厚赐。虽然心中在抱怨懊恼,却又总是忍不住去回忆那相遇的匆匆光景。那天晚风正浓,春鸟叽叽喳喳的在林间飞鸣,时而交颈,时而展翅。浓浓的春意将林间点缀的一片生机盎然,风尘绝世。他就是在这样的意境中突然地骑着白马出现了,阳光透过枝叶悠然的散落在他清朗的额间眉头,贪婪肆意地融化在他莞尔的笑容里,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亦将那无邪的桃花瓣吹落在他的肩上。他抬手轻轻拈起花瓣放在鼻下一嗅,然后送入口中轻嚼,姿态优雅而从容,莞尔中打马而去……
他在遗憾,当日遇见了一个神仙般的女子。她面颊粉红,瞳眸流光溢转。只此一点便是天上人间难寻的曼妙人儿。晚春的桃花依旧粉骨玉肌,剔透动人,只是那张带有温婉笑容的脸与桃花搁在一起,到底是人娇艳?还是桃花妖娆?抑或只能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她俏丽的身姿在桃花树下显得愈发美丽。她在桃花树下微微有些出神发呆。风,吹散了她的发,她双手浅握,任发丝缠绕双眸。桃花纷纷扬扬落下,零乱的坠于她的发梢,肩头。偶有数片蹁跹于她的脸旁,真如人面桃花相映红。而自己的出现却又不小心惊了她,她失措的样子一如呆呆的玉兔……
二见风轻云淡
“哎呀呀,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汪生一边拂去使劲拉着他衣角的手一边疑惑的问道。只是面色淡定的如同三月的晚风而眉眼间却透发出六月般的炎阳炽热,不怒自威,让人不敢逼视。
“大哥,这次你可要替我们报仇啊!枫林书院的小丫头片子们太不给我们面子了,把我们整惨了。才艺会武时竟然把我们都给比了下去。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否则我们翰湖书院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啊。”那个看似优雅的读书人兀自气呼呼的发完一大堆牢骚,神情炽热的看着汪生。“好啦,张帆兄,我去会会她们便是。”汪生笑着应了下来。错过交杂的人群,汪生与张帆来到会武的场厅。一个身体颀长,白衣素服的男子正在场中央对着桌子上的宣纸皱眉。而旁边一个身着水绿色的女子正兀自得意的微笑着。汪生走进一看,素白的宣纸上娟娟的写着一副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好一句回文对联。好一个绝对!这副对联看似平常,却是回文对、反正句。而且隐隐然有自高游客身份的赞誉之意,头尾相接更是绝佳,却是甚是难对。不过汪生只是微微一笑,放言道:“这有何难,我对:贤出多福地,地福多出贤。”众人仔细一想,不由的齐声叫好,这下联不论对仗还是遣词造句都是无可厚非的。那女子轻咦了一声,对这浑身上下毫无文人味道的男子充满了好奇,不由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先前的比试不曾见过你。”
张帆洋洋得意的朝女子看去,朗声道:“这就是我们翰湖书院的全才才子,人称文无双的汪生,汪大才子。”
那女子轻哼一声,心知正主来了,看来只能提前出镇台大将了。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裳的绝色女子低眉顺眼的缓步上前,只是在她一抬眉眼的瞬间,风光雾霁,千般颜色,万般风采便都被她于不经意间压下,轻拂去如浮云流水。汪生的笑意盈盈于刹那间定格不动。是她!原来冥冥中自由的缘分已经将她引到自己的身前。只是这种情该何以表达,这种意又该何以言传。想着不能唐突佳人,汪生压下所有的兴奋和冲动,神色清朗,优雅的对女子微微颔首,道:“却不想今日的对手原来是姑娘,汪生这厢有礼了。”
顾怡在抬眼的瞬间即惊诧于这似有似无的缘分竟然真的将朝思暮想的他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只是由于女子的矜持,在听到了他的自报家门后,她也只是微微福了一福。
一旁的主持比试的老者见到两人已经到场。高声道:“既然而为已然准备好了,那老朽就出这最后一题了,我的上联是:三光日月星。”众人咋一听,均觉得这个上联言简意赅,似是平平无奇。无甚难度;但仔细一回味,却顿时发觉了这副上联的不寻常之处!不由得一个个脸上变色,人人均是低头沉思起来。各人思虑片刻之后,均是倒吸一口凉气!区区五字的对联,竟然是如此难以对出。
汪生与顾怡也都是暗叹不愧是国手啊,心知这最后一题必然不简单,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难对。少顷,两幅下联同时脱口而出。却是“四诗风雅颂。”“六脉寸关尺。”顾怡对上的乃是“四诗风雅颂”,汪生对上的乃是“六脉寸关尺”。老者不禁眉眼一亮,反复咀嚼两句,不觉满口芬芳。心下暗许,沉吟片刻道:“老夫思量再三,觉得两位才情不分上下,所以这次就算平了。如何?”众人轰然称是。这次的才艺会武就这样匆匆结束,而汪生和顾怡也是因为拘于礼数和心中的压抑两人又是无言相对,再度黯然离开。
三见三生情缘定
满耳都是庸俗的丝竹声,满眼都是贵族公子哥谄媚阿谀的笑脸。烦心!扰神!
早知就不接受邀请参加者所谓的京华交友会了。顾怡心下懊恼,怀揣心事,漫步来到后花园。居然是满园的桃花在竞相开放,凉亭下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素琴。看着桃花别样的灿烂,她忍不住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春日,那个让她甜蜜,让她忧愁,让她相思的男子。不觉间,素手轻拨琴弦,奏出款款深情……
满耳都是庸俗的丝竹声,满眼都是富家小姐故作矜持的身影。烦心!扰神!要不是朋友好劝歹劝,自己说什么也不参加这劳什子京华交友会。汪生心中不爽,举步来到后花园,满园桃花开的一片欢愉。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年前桃花树下的那个美丽女子。耳畔传来一丝带有淡淡忧愁的琴声,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不管太多,他拔出佩剑,在桃花树下舞剑。桃花纷纷扬扬而下,迷了谁的眼,迷了谁的情……
曲终舞止,耳畔传来淡淡的赞语,“公子的剑舞的真好,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将所有精彩的瞬间凝于一格。”
汪生微微一笑,未抬头,语先出:“小姐的琴抚的更好,如回忆般让所有已逝的时光重新流动。”
透过重重桃花,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登时点燃了四盏明灯。是她!是他!两人心有默契地微微一笑。
顾怡说:“佳人与英雄。”
汪生道:“不过是人海茫茫中的偶然相遇。”
顾怡笑:“谁知踏破所有铁鞋。”
汪生叹:“注定沦陷你眉间。”
顾怡羞嗔:“不愿山盟,愿为公子抚琴伴一生。”
汪生大喜:“不愿孩誓,愿为佳人画眉随一生。”
……
真情总是逐流水
圣旨道:“汪忠将军意图谋反,本应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但念其对先帝有功,特免于死刑。今罢去官职,贬为庶民。钦此!”自古功高盖主没有好下场,汪将军的结局还算是好的,身为将军之子的汪生也从此不是那个人人恭维的公子了,原先的好友避而不见。看透了世间冷暖的他终日以酒为伴,以醉为乐。而顾怡呢?他已经不敢奢望了,因为她是自己父亲的死对头顾宰相的千金。
圣旨道:“宰相之女年芳二八,与太子正好匹配,现特赐婚,择良辰吉日成婚,钦此!”顾怡虽然不愿意,也只好认命。她已经知道汪生就是将军之子,而他们两个注定没有结果。
后记
宰相府内一片灯红酒绿,顾怡已经被花轿抬起,缓缓向宫中行去。花轿中顾怡掀开帘子,抬眼望天,别人是否真知道在那样美丽的一个春日,自己结识了怎样的一个妙人儿?而这个故事将永远埋在自己的心中。
黄土道上,汪生一个踉跄,栽倒在路边,醉眼看天,傻傻笑道:“我路过那片桃林惹了你,你我又在桃园相见。只是桃花本易折,以此为情终难长久啊!哈哈哈!”满意的打了个酒嗝,昏昏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