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书话1018》411—420 作者 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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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顗《彦周诗话》曰:“孟浩然、王摩诘诗,自李、杜而下,当为第一。老杜诗云‘不见高人王右丞’,又云‘吾怜孟浩然’,皆公论也。东坡祭柳子玉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客见诘曰:‘子盛称白乐天、孟东野诗,又爱元微之诗,而取此语,何也?’仆曰:论道当严,取人当恕。”俱卓然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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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马利坦在《艺术与诗中的创造性直觉》书中说:“人被自然给迷住了,自然在某种程度上是走进人的血液之中并同他一道吐露自己的情怀。”自然有情怀吗?是人类赋予的吗?还是它原本就有?我以为,但凡有生命的风景,自有其情怀。一棵树在表达,一片森林也在表达。至于火星上的日出,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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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而庵《才子必读书·序》曰:“圣叹性疏宕,好闲暇,水边林下是其得意之处,又好饮酒,日辄为酒人邀去”。袁枚《随园诗话》载有圣叹的一首诗《宿野庙》:“众响渐已寂,虫于佛面飞;半窗关夜雨,四壁挂僧衣。”从该诗所述场景,估计是金圣叹喝醉了,留宿庙舍,夜半酒醒,起身小解,或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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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尔维尔小说《白鲸》主人公亚哈船长,是一位疯狂的冒险家。“他从未思考过;他只是感觉,感觉,还是感觉;想到冒险,那足以使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感到够味!这种权力和特权只有上帝才有。”如果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的人,当属那些血液中流淌冒险因子,酷爱徒手攀岩、高空飞越等极限运动,且至死不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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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杜诗歌孰优孰劣的争论,我不喜欢“打圆场”的说法。民国时洪允祥“扬李抑杜”。他说:“李杜并称而李较空明,一每饭不忘君,一则篇篇说妇人与酒也,妇人与酒之为好诗料,胜所谓君者多矣。”胡适则扬杜抑李”。他说:“李白虽然‘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然而我们凡夫俗子终不免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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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不懂毕加索的作品,这是毕加索的才华超群,还是他在有意愚弄世人?1951年,毕加索接受意大利艺术家帕比尼采访时说,他晚年的作品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他靠着同时代人的低能、虚荣和贪婪而获取了最大的利益。约翰·伯格也在《毕加索的成败》书中说,毕加索晚期的绘画总体上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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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少城市推行落叶不扫的景观路,这挺令人欣慰。落花不扫,赏心悦目,富有诗意,也是传统景观文化之一。唐鱼玄机诗曰:“幽草莫锄沿日静,落花不扫衬苔匀。”白居易《长恨歌》曰:“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白玉蟾诗:“门前红叶地,不扫待知音。”落叶不扫待知音,堪称趣味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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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游客在国外的不文明举止,如公共场所大声喧哗、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等,似乎声名远扬了。我们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今人的不文明自然不能是古人的传承。《义山杂纂》曰:“杀风景,谓清泉濯足,花下晒裈,背山起楼,烧琴煮鹤对花啜茶松下喝道一千多年前,清泉濯足,都属不雅,何况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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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雪烹茶典故的出处,颇有趣。据《宋稗类钞》载:“陶谷学士,尝买得党太尉家故妓。过定陶,取雪水烹团茶,谓妓曰:党太尉家应不识此?妓曰:彼粗人也,安有此景,但能销金暖帐下,浅斟低唱,饮羊羔美酒耳。谷愧其言。”我不明白,妓喜奢华,不懂风雅,陶谷缘何惭愧?另外,雪水烹团茶,烹的是啥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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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的中国文人,“谩写下鸳鸯字,空吟就花间词”,应当是最没出息的一拨人。白朴曰:“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樽前有限杯。……一闲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张养浩曰:“我爱山无价……云山也爱咱”。前者沉醉诗酒,后者放浪山水。元朝人分四等,汉人、南人生来沦为次等人种,只好游戏人生求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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