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热焰 原创
昨天晚间,电视屏幕上一直播放着
某省城,防洪救灾的视频新闻。
看着家乡的这些险情画面
我担心着被滔滔洪水肆虐的乡亲
看着那一条条深渊似的城市干道
与猛兽抗击的救援人员
崇敬洪涝中那些坚挺不懈的肉身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受灾群众获救
我的心潮起伏不定
我的眼眸早已雾气一片
窗外,大雨滂沱。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疲惫地合上眼睑,但我的耳朵里一直是电视播放的内容。
渐渐地,我有一种在起飞的感觉。嗯嗯,就是飞起来了,我想拉开窗户,可是我的手始终摸不到窗户的那个按钮。我使劲地拍打,窗户便开始移动,移来移去,最后消失在一道无形的暗黑里。
于是,我来到客厅拧开大门上的智能锁。我伸手过去,哎,手呢?我的右手怎么是透明的,我又看向左手,左手更奇怪,竟然变成了一条条飞旋的薯条。
不对,我跺了下脚,这个是梦……嗯嗯,梦境,我睁开眼。
电视上还在重播着新闻,哦,刚才是真的在做梦。开门,我打开了大门,外面怎么漆黑一片,楼道上应该是有三盏灯的,今儿全坏了?
我心里嘀咕不停,回身拿了手机打开照明。只见眼前不是楼道,而是一座高高的铁墙横立着,我出不去。仔细一听,隐约听见墙外滂沱大雨的哗哗声。
在手机的光亮下,我看见墙角有个人影。她穿着一套小格子睡衣,脚上的桃心型拖鞋很眼熟……啊,那不是我的拖鞋吗?还有我的格子睡衣。
呵呵,那人转过身,女的,一脸冷寂,她斜睨着我,静静地斜睨着我。
我:你是谁?为什么穿我的东西?
她:我嘛,呵呵,我就是你,笨女人!
她一脸的不屑,还嘲讽我笨。
我走过去,看清了,五官挺端正的,可是,那脸怎会那么可恶。
我:不,啊,我不认识你。
而她,如旋风般快,已闪到我身后。
她:哈哈,真是个笨女人,我是另一个你呀。
我:不,我,不是你这个样子。我大声怒斥着她。既然你说是我,那你说一下我是怎样一个人。
她:你嘛,人笨心善,吃了不少大亏还不觉醒。
我:我吃什么亏了,人生在世,哪有尽捡利益的人。
她:对哈,所以,我早看不惯你这笨人的逻辑了。醒醒吧……她长叹。
她:就说这些年吧,你帮林某人办事,她那些事,都是难上青天,就算她拿着钱请人帮忙,别人也不接。可是你到好,自己贴钱,贴尽精力去帮。结果呢?事到是办成了,她赚走几千万,给了你什么?哈哈,我忘了,她给了你一个三百块钱的皮包……
我:你别说了,这事就算了吧……我承认,我阅历太浅,识不得人心之贪婪……捂脸捂脸。
她:好吧,这事过去了也就算了。那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呢,又咋回事?
我:前些日子啥事?哦……某些事,我不想再提了。
她:你这个笨女人,还在迷糊着?那个臭男人,你救他做什么?
我:没有什么的,毕竟缘份一场。
她:那也不用出钱又捐肾啊,真是个笨蛋。呜呜……
我:你别哭,我没办法,以后不再笨了,行吗?
她:以后,你还想做什么,你不光没了钱,还只剩下一个肾……呜呜。
我:没事,钱,以后再挣,如果我不捐肾给他,他就没命了。
她:可恶的人,他曾经伤害你那么深……早该死了。
我:唉,今生的孽缘,今生了断,甚好。
忽然,一阵摇动,高墙倒了,我脚下一滑,摔进了更黑的深渊。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那个会飞的她还是紧跟着我。
这一摔,我醒了。只见屋子变了,我身在滔滔洪水之中,家里的所有用具都漂在水面上。床,沙发,还有我的梳收台。
我:记得自己不会游水,死死地抱着窗户的栏杆。水,越淹越深,眼看就淹过我的脖子。
她:胆小鬼,你飞起来呀,快去援救你的父老乡亲。
我:还好,还好,来了好多穿红马甲的人,他们正托着灾民浮在水里划行。
她:外面有好多救生艇,穿红马甲的人好多,好多。房顶上,洪水中,密密麻麻。老人,孩子,男人,女人……
我:好!我滑翔起来,滑过瓢泼大雨,滑到穿红马甲的运输队中间。
我:我来晚了,亲人们,大灾面前我无用啊……
红马甲:不晚不晚,来了就好,这个老人呼息困难,你快帮我托上肩。
我:船呢?怎么过去呀,铺天盖地的洪水象猛兽,我们太弱小了。
她:不怕,跟着红色的马甲,一定会有惊无险。
红马甲:喂,兄弟们,这儿需要增派人手。
我看见湍急的洪峰,一浪接一浪,劈里啪啦将红马甲男打沉下去。
我:啊,来人呐,救他,救他。
她:别急,我去,我去救他们。
她张开了双臂,如一道闪电飞去,飞向那狰狞的猛兽,一把救起了浪峰下的老人和红马甲。
红马甲:谢谢,谢谢,幸好有你。
她:不谢,我们的恩人,红马甲的你们。
我:是呀,大灾大难,狂风暴雨,穿红马甲的你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大雨滂沱中,洪水咆哮而来,我被冲进一道大漩涡,挣扎,呛水,就在我快要窒息瞬间,来了一大批人,他们穿着红色的马甲,划着希望的小船来了。
红马甲:挺住,快,先把她提上船来。
我:还好,得救,喝了几口黄汤,唉嘿,差点向阎王报到。
红马甲:这个,你穿上,它可以保护你。
我:啊,红马甲,它多么闪亮,我也穿上了。
不一会,小船上载满了获救的阿姨,大爷,大妈,送走一拨又一拨,红马甲始终一脸坚毅,继续战斗在狂风暴雨……
妈妈,妈妈,……我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我心头一惊,感觉全身好冰冷,那个自称是我的她早已离去……
睁开眼,电视节目还在继续,儿子的小手正握着我的手。
哦,天花板的吊灯好刺眼……我还躺在沙发里,窗外已是黎明,传来了鸟儿清脆的鸣啼。
这一夜的经历,如同活了大半辈子。也太真实了,我唏嘘不已。这么紧张离奇的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系吗?
余热焰 原创
2021.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