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昨晚去一家小馆吃羊棒骨。上桌后,我和先生风卷残云般,瞬时留一空盘与几个棒骨在那儿叹息。

我一边等着烤羊排上桌,一边总结到:份量小价格高,中份的也才只有几块而已,真是不过瘾。若再要一份,会吃不了 兜着走。想屋里的冰箱已经塞的满当当,也就作罢。一会儿还有羊排和白切羊肉呢。

每年春节,大年三十这天,家家户户都会炖一锅猪骨头吃。如果谁家这天没有吃骨头,就会觉得非常遗憾,顿觉年味儿锐减。听者心里会升腾着同情与怜悯。当然平时也可以炖骨头吃,但都没有大年三十那天的隆重而有仪式感。这样的年才完整。

大人们提前把冻的结实的骨头解冻,大都在前一天晚上就得进行,这样才不耽误第二天早饭后的清洗和炖煮工作。

小孩子们则换上新衣服,愉快的跑去放鞭炮。身后传来大人们大声的喊叫:别弄脏了衣裳!有的孩子答应着,有的孩子自动关闭耳朵专心的摆弄着鞭炮。

清洗后的骨头,放在一口大锅里。加上各种佐料:除了大料啊花椒啊葱姜蒜啊这些最基本的之外,还有什么桂皮、香叶、陈皮、肉蔻、茴香等等,放在一个纱布包里,扎紧口,一同放进锅里炖。

灶膛里燃着熊熊焰火,干木桩发着痛苦而愉悦的呻吟,古老的风箱喘息着,依然能制造出强劲的风力。

待水烧开,热气开始往外冒的时候,肉香在佐料的浸染下渐渐的溢满屋子,由淡变浓,越来越浓。再沿着墙壁攀上窗棂,最后从开着的窗户逃出去,在空气中弥漫开去,随风能香满整个村子。

小猫小狗嗅到了都喵喵、汪汪叫着往家跑,更何况人呢?总要吸着鼻子嗅了又嗅,最后感叹一句:好香啊!

只要闻到这股喷香的肉味儿,这个年才算真的有了年的味道和意义。

长大离家后,很少能闻到那样的肉香味儿了,更吃不到那样的炖肉骨头,那是家那边特有的味道。

在外面,往往闻着肉味儿很香,但吃起来却不如闻起来让人愉悦。要么味道太淡太甜,因为加了糖的缘故;要么就是不够入味儿,用的佐料不对口。尤其到了南方,更吃不到飘着北方肉香味儿的大肉了。

我们只好选择在北方用来吃涮肉的牛羊肉。味道倒是还可以,起码不会像猪肉那样有太大区别。但依然觉得肉里面缺少什么,后来一想,应该缺的是肉魂吧。

所谓肉魂就是一种情怀。一种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满足的啃着骨头,看着日头一点一点偏西,西北风刮的门窗上的对联哗啦啦响,安静的村子上空忽然爆出鞭炮的噼啪声,随后响起几个孩子欢快的笑声。

那个远去的时光,永远停驻在我们心间的时光!那时我们尚未成年,父母尚年轻。

羊排终于上桌了,炸的干干的,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肉,少的可怜的几根罗列在盘子里,显得十分寒碜。而白切羊肉呢,肉片切的又小又薄,对于两个北方人来说,吃着实在不过瘾,充斥着一种小家子气。再羊肉面条,是先生喜欢的口感稍硬的那种,而我则不喜欢。面汤很浓,加了番茄酱和辣椒面,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种纯羊汤制作。

我和先生一致认为羊棒骨味道还不错,其余的就不值的一提了,下次也不会再来这家馆子吃羊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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