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个人经历,完全主观,不吹不黑,不具有任何建议和参考性。
1.游客的梦靥,吃货的地狱
物价确实便宜,但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是真的颠簸不破的。
我们到的第一天晚上,73块还包早餐的标间没有热水洗澡,我问旅馆小哥是什么情况,他说这边都是太阳能发热水的,先把水放个十多分钟,接下来就可以洗热水澡了。
在放了一个小时的水之后,我们决定洗冷水澡。
床单都呈暗黄色,有的深一块浅一块的,靠近闻有股脚臭、汗臭和腋臭混合的气息,丝丝入扣,连肺叶都会被熏臭,当晚我在床上久不能寐,想想这才是行程的第一天,不由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我们住在游客聚居地泰米尔,好歹是专门给游客玩的地方,就不能好好把路修一修,我问过当地人是不是因为地震的原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他笑着说我为尼泊尔糟糕的城市建设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更别说我第二天早上在泰米尔旁边发现的一条发臭的大河了,比打开断了半个月电的冰箱的冷冻层还要刺激,谁说的这是一个幸福的国度,说这句话的人多半是福建人,他的原话应该是这是一个信佛的国度。
尼泊尔的东西吃来吃去就那几样,去的晚上吃的是当地套餐,一坨口感干绵的米饭,周围装五个小碗不同的菜,咖喱,青菜,还有的不认识,我姐小时候不小心吃过外婆刚刚煮好的猪饲料,她说那顿饭让她找到了童年的感觉。
momo也是当地人爱吃的日常主食,受西藏文化的影响,其实就是国内包子和饺子的繁衍,或者就说是原型也不为过,一盘十个momo只要人民币大约三块五,还算吃得饱。
如果大家有胆量的话,还是可以尝试一下当地的小吃,因为那是真正的纯手工制作。
这是一个老头的摊位,做的东西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土豆、洋葱、西红柿、辣椒调料一股脑全丢在一个铁碗里,倒一包干脆面(?)还有一些米子(国内南方地区吃的一种把大米风干后炒熟的食物,膨胀后开水一冲就能吃)混在一起搅拌,最后把所有东西倒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筒状纸张里,顺便给你撕一块卡片大小的纸片就做勺子使用。
全程大爷都是徒手烹饪,切到一半摸摸裤腿,或者伸手进包里拿黏糊糊的零钱,要么就是忽然鼻子痒,拿食指在鼻尖拱了拱,黑色的指甲盖和不苟言笑的神情里满是激情澎湃的民族自豪感。
吃起来酸酸辣辣的,有点像在吃湘菜,米子和干脆面本来是比较干的东西,混合酸辣的调料在里面后吃起来半干不湿的,口感很怪异,但好久没有吃辣了,这东西还能过过瘾,不过绝对说不上好吃。
如果还有胆量一点,那可以建议各位尝试一下“水底捞”。
一个油炸的面粉空壳,大小跟小笼包差不多,把做好的土豆泥往里边一塞,接下来重头戏来了,小贩用三个手指捏着空壳就往旁边的小桶里下去了,那桶里装的辣椒水一类的东西,出来的时候空壳里已经装满了黄乎乎的调料水,当然那三个棕色的指头也变黄了,小哥把壳子装在一个小盘里递给我,我用我那刚刚摸过钱的手捻起来不动声色地吃了下去。
嗯,味道不错,就是小哥的食指稍微咸了一点,如果大拇指的辣味稍微再重那么一点点的话,我觉得这是一道不可错过的当地人风味的特色美食。
当然也有好吃的,还是念不出名字,好像是把土豆片炸过之后加上面包糠混在一起的食物,这东西就跟国内的麻辣土豆差不多一个味道了,算下来六块人民币一盘,本来决定临走前再吃一次的,结果我跟我姐吵架了,干了三天的仗,最后愣是没吃到,只能留在回忆里了。
吐槽归吐槽,我们后来在酒店吃的那些东西都很不错,很多酒店都是有早餐服务的,花样也多,中餐,西餐,尼泊尔餐都有,吃多了也腻,作为南方人不吃辣真是不得劲儿,后来我跟我姐又和好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成都吃了一顿辣菊花的火锅洗洗肠胃。
必须提醒一点,在尼泊尔不能饿了才去吃饭,你不饿的时候就得先把菜点了,因为等他们上菜的时候,你就饿了。
我有点搞不明白,你说做个咖喱饭面条什么的要半个小时就算了,你怎么做个三明治炸个momo都要这么久呢,幸亏我妈没来,不然她捞着袖子就能进厨房,十分钟给你端个五菜一汤出来。
总之,不得不感叹还是我大中国好,至少做事效率高,不说别的,就说泰米尔的那几条烂马路,这要是在中国还能拖到第二天?
2.我们在这里努力工作也挣不了钱
到了尼泊尔,除了脏乱差,你会发现这里最奇葩的一点是,当地男女的工作基本是对调的。
男人基本都去做服务行业,例如酒店前台、餐厅服务员、清洁工、卖小吃;而女人却常常出现在工地里面,背砖、和水泥,敲敲打打的,我开始以为是加德满都的特色,后来到了隔壁城市巴德岗的时候,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在我理解里,如果根据身体机能来分配工作属性,那就只能说明当地硬件技术不发达,劳动力仍然还没有被机器取代,但如果不仅仅是上诉的状况,并且还产生了本末倒置的情况的话,那只能把原因归结到国家管理上了。
我跟当地人聊过天,当时我们正坐在杜巴广场,这个在2015地震中被大面积毁坏的皇宫依然人潮涌动,我问三年时间过去了,怎么修复工作如此缓慢呢,他摇摇头翻了个白眼,嘴里蹦出一个词“government”。
在街上的时候时常有当地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过来搭讪,不要以为别人就看上你了,他们大多是想叫你去买他们的旅行产品好从你身上捞钱的。
我们当时就遇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哥哥,热心上来帮我们指路后就强烈要我们去他办公室“喝茶”,是真的喝茶,后来我们没有听他的意见购买时,他整张脸马上就垮了下去,触目惊心。
在关系还热络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会女人都在工地上汗如雨下,而男人却在做着各种本更适合女人做的工作,他说,不是男人们懒,而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可以让男人来做了,这不是一个你努力工作就能挣钱的国家。
我大致跟他说了说中国的就业现状,虽然年轻人也是叫苦不迭,但只要好好工作就能挣钱确实也是事实,他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你还要去博卡拉玩滑翔吗,我这里有最优惠的价格,只要998,便宜实惠带回家。
真的,从过海关见到边悠闲聊天边给我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开始,我对尼泊尔的第一印象就不那么好了,那段时间脑海里老是飘过一首歌“我们的大中国啊,好大的一个家......”
3.你的圣母心泛滥,钱包就遭殃
尼泊尔很穷,作为我大中国来的人,虽然自己也是个穷光蛋,但心里多少有点优越感,特别是在街头见到那些乞讨的小孩更是母爱泛滥,但善良跟圣母心还是有区别的,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自古套路永远得不到人心。
在杜巴广场看女孩的成人礼时,有个小男孩靠了过来,个头不高,面容瘦削,跟他交谈中知道他今年十四岁,小时候妈妈抛弃了他和爸爸跟别人跑了,他爸爸有病在身,谋生更加辛苦,自己在上七年级,因为个头实在太矮,常常受到同学的欺负和嘲笑。
我想这孩子要是去中国参加选秀,没准这些话一说就能进半决赛了。
我把这一切翻译给我姐听,她老泪纵横,伸手挽住小男孩的肩说,好想抱抱他啊,我们聊得很开心,我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说有空会找他帮忙带着转转,还能给他点钱当做小费。
但接下来事情的苗头就发展得不对了,小男孩又发话了,他说自己今天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家里没钱买菜了。
what?这下就显得太做作了吧,坑钱你不有点职业道德,你说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想让我请你吃一餐,我没有把这句话翻译给我姐听,她要是知道了转头就会拉着他跑到附近的馆子里胡吃海喝一顿。
我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支走了,后来我姐老是问我为什么不接小男孩的电话,我把家里没菜的事跟她一说,她也觉得小男孩太过了,之前的怜爱之情一下子就消耗殆尽了。
不止是一般的孩子,有的流浪汉携家带口地睡在各大景点门前乞讨,那些孩子都脏得不像话,见到亚洲人都开始伸手要钱,我见过一个鼻涕快要掉到嘴巴里的小孩子兴冲冲拿着钱地跑到睡在街边的女人身边,那女人一边抽烟一边面无表情地数着从孩子手里拿来的钱,看起来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我只觉得后背发凉。
在巴德岗王宫广场的时候,上来两个小男孩,也是中文流利地跟我说话,说到最后还是开始要钱,问我能不能去书店给他买本字典,他想要好好学习,但是没有钱买字典。
卧槽,这一招还是更牛逼一点,谁会跟一个爱读书的贫穷少年权衡利弊呢?
要说贫穷确实是加强了他们的执行能力,那么我的贫穷恰好拓展了我的思考能力,我直截了当地跟他们说,嘿,我的老伙计们,知道吗,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必须拿点什么东西来跟我交换,别把我当做一只愚蠢的臭鼬鼠一样。
带你走一圈?讲点历史?回答你的问题?,no,no,no,我摇摇手指头,表示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其实我心里就是不想给,所以自然什么样的条件都不合我的胃口。
最后他俩悻悻地走了,我这才得了一会宁静。
要说人就是有点贱,你要啥都不说,我就想把东西给你,但你若明目张胆地要,那我别怪我小气抠门了。
我觉得善良是一种自发的行为,它是不会受外界的影响的,不是说别人在那给钱你就跟着给钱,也不是说别人冷眼旁观你也跟着无动于衷,善良不是一种从众的行为,反而是个人内心对真正的好坏的权衡和取舍,这里没有具体标准,我也不多加评判,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不劳而获永远的人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4.亲历洒红节,最不会跳舞的就是中国人
洒红节当天早上,我还在跟我姐干仗,两个气鼓鼓的人准备就在酒店呆一天,奈何不住外面气氛实在浓烈,两人又重归于好,不得不在此感谢洒红节,挽救了两个中国人濒临破碎的塑料姐妹花情谊。
洒红节是尼泊尔的传统节日,人们在这一天互相泼洒用花朵做的五色花粉,并向人们身上投掷水球以此庆祝新年,寓意身体健康,但我一直怀疑这些粉末的东西不是真的花粉,看起来很劣质,我的脸本来就很敏感,隐隐还是有点担心。
这不仅仅是一个庆祝的节日,更是一个便于男人们揩油的好机会,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此,全程我只喊了三次“我艹你妈”,其他人都还蛮友好的。
我们把颜料倒在手里,路过一个人就上前涂抹他的脸,嘴里念着“happy holi (洒红节快乐)”,说来也奇怪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肢体接触瞬间让大家就熟稔了起来,人们的拘谨少了很多,玩起来也更尽兴。
撒水球一般都是小孩子们的事情了,但正因为是小孩,所以手脚不知轻重,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水球能把你砸的头晕眼花,这时还不能生气,认真你就真的输了。
我记得有个满脸红色的熊孩子抓住一个水球就朝我姐背上打过去,弄得她一直金叫唤,我二话没说上前就揪住那孩子,把所有的颜料都倒在他头上,那熊孩子也不甘示弱,一直用手挠我,我手比他长,一个耳光扇过去就赶紧溜了溜了,生怕他父母回来揍我。
街头巷尾都是被涂满颜料的看起来的脏兮兮的人,一部分人往广场走去,半路有个分叉口,立了一块棚子在那,上面的人放着爆炸的电子乐,底下一堆人群魔乱舞,哇,竟然,还有蹦野迪,谁能阻挡我成为舞后的步伐。
根据我在成都屈指可数的蹦迪经验来看,我觉得中国人真是不会跳舞,不仅不会跳还不敢跳,总得来说就是放不开,动作就那么几个,身体也舒展不开,扭得太多别人以为你在勾引他,扭得太机械自己也很别扭,大家都比较矜持,反正就是不好玩。
但在洒红节蹦野迪就不一样了,那当地人扭起来丝毫不输贪吃蛇,只要你扯着胯甩着头迎上去,别人都会示意你进去尬舞。
我有幸钻进了一圈当地小姐妹的圈子,那真是把我的毕生绝学使出来都不能打败的一个强大的女团,她们都不高,但一个灵活得像橡皮人,第一个回合我就被她们的wave打败了,她们从头一直wave到脚,动作花样辈出,表情夸张惊艳,实在令我佩服。
我当下虽然想说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继而退出这花花世界,但耐不住她们的热情,跟着她们蹦了一个小时,幸亏我穿的运动文胸,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感觉微微作痛,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胸怀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槽点满满,但不得不说当地人很友好,很乐意帮忙,除了大部分老年人,一般人都会说英语,要问路或者聊天都很方便。
这一趟旅行回来,我最大的感悟就是,有个稳定的生活真好啊。
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干净的床单被套、楼下的便利店、舒适的公园、香甜的空气、火锅串串钵钵鸡、随地可见的药店、顺畅的交通,让我一辈子在我大中国生活下去我也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