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钱的记忆（一）

最近两个月的支出真是无比酸爽。直到今天，突然想起来查查银行卡余额，发现竟然成了个位数。那种没钱的恐慌一下子冒了出来，一起涌出来的，还有那些缺钱的记忆。

小时候，父亲在离家二十多里远的乡镇上班，每周回来一次，家里的事自然不过问，工资也从来不上交。母亲带着我们姐妹俩在工厂上班，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又太善良，知道父亲爱财如命，怕他上交工资受委屈，所以从来不给他要钱。可是靠她自己每月仅有的几十元工资抚养我们姐妹，吃喝拉撒加上学，困难可想而知。当时母亲从来不给我们零花钱，我打小也算懂事，学校门口小摊小贩卖的地瓜糖、江米球等，虽然随时在挑逗我的味蕾，我却总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我从来不和同学一起走回家，因为她们都有零花钱，会买些小零食，我担心如果别人和我分享，我没办法还回这个人情。后来，母亲实在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学杂费，只好和父亲商量，每人负责一个女儿的花销。父亲对我比较宽容，所以母亲让父亲负责我的日常开销，这样，我得以偶尔给父亲要个块儿八毛的，但这样的日子毕竟是少数，多数时间我还是窘迫得很。至于买本闲书啥的愿望，是断断不敢提的。

我有个姐姐，所以衣服鞋子都是捡她的穿，因为不是自己的，难免大小不合适。记得二年级时，捡了姐姐的一双凉鞋穿，那双鞋并不合脚，大了许多，脚趾都藏在里面露不出来。那天上着课，有个男生突然看着我的硕大无比的鞋笑了起来，我正在做题，听到嗤笑声，抬头正好看到他盯着我的脚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了。我瞬间感觉到了尴尬，藏在大鞋子里的脚趾缩了又缩，明明知道根本看不到脚趾。那一刻，就像现在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大脚趾恨不得抠出个三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