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忆儿时

豆蔻年华的季节,程琳那首《又见炊烟升起》的歌曾让我百听不厌。离家多年,拥有了自己的家,成了乡邻眼中的城里人,乡村似乎被挡在了梦里,挡在了默默的牵挂里。

乡村的画面总停留在淡淡的清风里,乡村的情节常常缠绕在袅袅的炊烟里。很久没看到炊烟袅袅了,没闻到炊烟幽幽的气息了。可总有一缕炊烟在我的心间袅袅而出,在那些个日出的清晨,日落的黄昏。

小时候,放学特别早,太阳还很高,男伢们会把军用黄书包顶在头上,扮演着皇帝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拦在乡间小路的中间,女伢们则斜背着妈妈用碎布缝制的花书包,蹦跳、嬉笑、尖叫着从男孩子们的身边窜过。

每个孩子回到家,都会有一个无法推卸的任务——割猪草或放牛。记得我家东边有一条自花桥镇仙人坝水库、通往太白湖的十里长河。河堤两岸是茂密的桑树林,我们就聚在桑树林里割草放牛。

割草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件很累的事。我们边割草,边变着花样玩儿。往河面丢瓦片打水漂,把低矮的桑树枝干编成椅子状,轮流坐上去当“大王”。玩累了、渴了、顺手摘把桑枣吃,酸甜生津。

在没有饼干零食的童年里,我们也会寻找自己的小吃——春天的“茅毡”,夏日的“桑树枣”,秋天的丝毛根,冬日的红薯。然而这些,也只能是当零食吃,有时放学到晚饭间的时间太长,常常希望太阳快点下山,期待炊烟升起的那一刻。 

当黄昏披着晚霞姗姗来临,鸟雀衔着夕阳归巢,暮归的老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村子四处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白色的、灰色的、青色的炊烟从高高矮矮的烟囱里冒出来,在暮霭里盘旋、萦绕、升腾,将血色的晚霞涂抹、渲染、淡化。

一时间,飘飘渺渺的炊烟弥漫着浓浓淡淡的味道,麦秸温润的馨香,豆杆凝涩的浓香,棉花杆潮湿的清香,夹杂在草木燃烧的味道里。

更吸引我们的是晚饭沁人肺腑的粘粘的味儿,谁家熬了南瓜粥,谁家蒸了红薯,谁家焖了茄子,谁家煮了土豆——我们猜测、向往,那一刻,炊烟在我们的眼里似乎不再是那一缕轻盈的烟,会随风而散,炊烟是生活的气息,是萦绕心头的不羁的牵挂。

在炊烟的召唤下,我扑进家门,奶奶围着黑围裙坐在灶膛前添柴火,灶膛里的火光将奶奶脸上映得红光闪闪。奶奶见我回来了,起身踮着尖脚,摇着身子,揭开锅盖,蹒跚的身影忙碌在灶台前。

奶奶从红薯里扒出一个鸡蛋给我,我高兴的跑到屋外,边驳鸡蛋壳,边遥望天边的晚霞,呼吸的是炊烟的气息,才发觉炊烟的味道是暖暖的、甜甜的、香香的,而这种味道一直留在了记忆里。

如今,很少看到炊烟四起的画面了,很难感受到炊烟缭绕的美丽了,煤气灶、电饭锅早已走进了村民的厨房,偶尔看到一两户人家烟囱升起,却再也没有了夕阳里的诗情,黄昏中的画意,只感觉一份寥落与苍白。

于是,常常怀念童年的那一抹殷红的晚霞,怀念晚霞下的那一缕缕袅袅炊烟,怀念袅袅炊烟中的那一幅幅乡村的画面。

只叹道: “光阴荏苒,童年一梦,抬望眼,袅袅炊烟,屋舍俨然,尽是旧时欢颜。三数知己,欢愉时光,谈笑间,日已西偏,岁亦阑珊,难忘梦里儿时的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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