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505想家

    每次参加写作班,除了听闻雪师和亦新的课程,还能见到众多的专职志愿者和雪师的家人:师母、王静、淸如。从2011年到今天,参加了若干次香巴活动,总能见到师母的身影:削瘦的身材,花白的头发,脸庞上总是带着微笑。虽有几次同乘电梯的经历,但不敢多言,甚至不敢正视,对师母,心中总有一种敬畏,有时候这种敬畏甚至超过对雪师的。有了淸如之后,师母总是带着淸如出入,经常也听亦新讲淸如的日常,对自己的爸妈乃至爷爷常有搞笑之语,少有听说对奶奶如何,想来是很敬畏的。

    这次参加活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电梯口遇见师母。在等电梯的间隙,我才感觉到师母比我想象的更瘦,瘪瘪的脸颊,小小的身体,但很有精气神,柔而不弱。我至今不知道那一刻我为什么会问这个话,我问:您长期在外,想家吗?师母说:想家的。这么多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香巴文化家庭,把雪师和师母当做心灵的家,有多少人会想到他们也有一个想念的故乡。

    今年3月,有幸去了一趟武威,对于长期生活在温暖潮湿、绿意盎然的南方的我来说,很难对西北那块满眼苍黄的土地有亲切感。时已仲春,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就连那潺潺流动的水边,也都是黄褐色的沙土。连绵不断的山丘像老农的脸,眉头紧锁,抬头纹密集着,一张张愁苦的脸不断的从我身侧闪过。绵绵不绝,看不到头,像极了那块土地的命运。樟木头很好,临朐也很好,但再多的好也代替不了自己扎根的所在。这看似贫瘠、苦楚的土地上,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与雪师相识相依时温馨的岁月,独自照顾亦新的日日夜夜,为守候信仰时承受的孤独委屈和甜蜜......这些生命中活着的亮色,让这片土地色彩斑斓。或许午夜梦回,都是大沙河的水汽和沙枣的酸甜。那些曾经的逆缘和痛苦,都像冰霜一样,在信仰的光明中融化了,被风吹的无影无踪。留在记忆里的,都是那些美好、感动的画面。

    师母的故事散见于雪师的各种作品中,我印象最深一个是有一年,师母给雪师织了一件毛衣,有人上门,雪师就把唯一的一件毛衣送给他。第二次这个人又给弟弟要毛衣,雪师又给了。这个故事的叙述中并没有师母出现,但今天想起来,师母才是那个巨大的存在。对丈夫的行为没有一点抱怨,默默的织毛衣,一针一勾间,把对丈夫无穷的爱意化作对众生的爱织入毛衣里。毛衣温暖了那些人、那些岁月,这个故事温暖了我、我们和这个世界。

    这次课上,雪师从尼泊尔精选了一些佛像工艺品,相比于那些我们传承的本尊,我更偏爱一尊四臂观音。丰满的面庞,祥和的眸子,翠绿色的装饰,一见就感觉被慈悲和清凉给包围了。温柔又清凉,仿佛躺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面对着无云晴空,倾听虚空尽头那一缕鸟鸣。雪师说,释迦族的工匠们在制造这些佛像的时候,融入了自己的生命。我不是在面对一堆铜件死物,它们已经是生命的符号,如同那件毛衣一样。

    谁不想这样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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