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孩子没怎么见过雪,在记忆里,这是一种陌生到极点的东西,什么鹅毛大雪,点点细雪,如沙如雾,风雪之夜,都是没见过的。见的最多的大概就是阳光,细雨、雾气,生活的全部,祖祖辈辈的全部,也不过是这些东西。

在南方,最廉价的是阳光,一年365,约有300天是大睛天,没人会怀念阳光,它太廉价了。雪,像是什么东西呢!上天赐予的礼物,一件年年月月都在期盼的礼物。

我有幸见过一次鹅毛大雪,不在我的家乡,在离我的家乡千里之遥的浙江中部。我见了那样的一次雪,片片雪花从空中飞落。抬望向天空,满天的大雪,飘飘洒洒,雪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顺着风的脚步,随遇而安。那次的雪不是六棱柱形的,不是课本上的那种,由六根小矛围成一个圈,有着寒冰一样的外形,有一块又块的小玻璃一样的外表。

浙江中部的雪,那真的是鹅毛大雪,一点也不假,每一朵雪都是一朵朵的鹅毛,短短的绒毛,一根一根的细毛结合而成的雪花,小小的一朵,纯白的色彩,说实在的,我没见过鹅毛,可我见过鸭毛。片片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落下时,我伸出手,任由雪落在掌心,一碰即化作无形,那是得不到珍宝。轻叹了一口气,长长久久的望着那些雪,让它活在记忆中,鹅毛般的雪啊,不禁感叹前人之言不虚啊。

在我的家乡,我记得的雪,大概只有两次,它们不是鹅毛大雪。家乡的雪,我不知道那算不算雪,小小一粒,有着白稻米那样的大小,从空中堕下,不经意看,没人知道那是雪,随意向窗外一瞟,心里默念着。

“哦,下雨了啊。”

再眯起眼睛,看细一些。

“嗯,不对,那是冰雹吧。”

还来不急深思,早就听见了窗外越来越大的叫喊声。

“落雪了,落雪了,落米赛雪了。”

把手伸出窗外,忍住寒气入体,再看看手中的雪,它是一粒粒的小冰晶,说白了就是冰箱下层的冰,碎到白米那般大小,就是我家乡的雪了。我从不相信那就是雪,小时候不太敢相信那就是雪,现在才知道雪有千万种,可能米粒大小,像一粒粒小冰苞的东西,也算是雪吧。

不知道雪逝去的时间是不是一样的,在我的家乡,雪的生命太弱了,可能一上午,长一些,就是一夜之间,所有的雪都会化为无。南方的天地又是青山绿水,一片勃勃生机,永远的翠绿色。白雪,不过是一种意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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