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

她家的纱帘拉开了,我又见到了她。

她好似刚睡醒,窗户打开,手臂舒展后,慵懒地伸着玉足在丝绒的地毯上踩踏,纤瘦的身影左摇右晃,又躺进厚厚的床垫中。

金色的郁金香,金色的雕栏,金色的帷幔,金色的穹顶,她住的地方好美。

“今天的早课练了吗?没事发什么呆!”

父亲的呵责打断了我的欣赏。

我瞥过目去,阵阵清风将纱幔吹出窗台,飘荡在空中。

......

阳光烧的刺眼,再见她时,我啃着粗糙的馒头,路过她的窗外。

她的仆人送来金枝玉露,雕琢的餐盘上点缀着鳕鱼,她低眉吃下几片后,

突然婉转歌唱,惊得仆人下落了餐盘,她吃吃的笑个不停,仆人则摘去湿漉丝绒,拿着抹布将地上的残羹清理,又铺上新的丝绒。

仆人的动作很连贯,有些恼怒又无可奈何,转身离去。

她的笑容没持续多久,月牙弯弯的眉梢又恢复平静。

她看向窗外,看向碧蓝的天空。

......

“啪-”

玻璃的碎屑从声源处炸裂,散落在夜空,跌落在地下。

她的金色围栏失去了玻璃的支撑好像也歪曲了些。

她在里面嘶吼,失去了原有的百灵韵,她挥舞双臂,没有了原来的蹁跹,她又打落了餐盘,七零八落的餐盘在地上叮呤咣啷一阵后没了声响......

瓷器都碎裂了,金碧辉煌的家中已没有了可以制造声响的东西,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呜咽......

她还是好美,就算零落的花不在枝头,雕花的金碧被玻璃割裂,她所在的地方,都是精致的一塌糊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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