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宋丨美人倩影映清波

昆山千灯这个宁静的古镇距今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是爱国学者顾炎武的故乡,还是昆曲的发源地,保留着江南水乡静雅的风韵。

远望千灯古镇,有一位“千年美人”伫立于粉墙黛瓦之中,她有着纤丽的身材,绰约多姿,亭亭玉立,素有“美人塔”之称。

她就是苏州宋塔的代表之一的秦峰塔,因建在小丘秦柱山之阳而得名。始建于梁天监二年,距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也是千灯古镇的地标。

我乘风而来,听着你温柔的呼唤声,循着你小家碧玉的倩影,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你。

远见,感到你并不惊艳,穿过古镇的牌楼到千灯浦河边,看到你被四周的那些明清时代建筑所环绕,才觉得是你那么柔美、那么亲和。

站在在古镇入口处名为恒昇桥的三孔石拱桥边,眼前的石拱桥,不远处耸立的秦峰塔,清幽的千灯浦河水倒映着古桥、桥上的人、远处的塔,构成了一幅绝佳的水乡图景。而在这幅画面中秦峰塔十分抢眼,方形的砖木古塔颇显古意。心绪不禁穿越时空隧道,追寻着你的前世今生。

缓缓走过恒昇桥,一下就跨进了具有2500多年历史的千灯古镇。

过桥有一古朴长廊,长廊的尽头是“牡丹亭”,是当地人喜欢的纳凉聚会之处,亭柱上刻有对联“赏心乐事亭台外,姹紫嫣红牡丹开”。我不由得想起了在苏州留园观看昆曲代表作《牡丹亭》表演中唱的那一句戏文: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江南古镇大多都大同小异,不同的可能就是文化底蕴。蜿蜒曲折的石板街、岿然伫立的秦峰塔、委婉细腻的昆曲声……如果把江南古镇比作女子,艳丽似花旦,婉约如青衣,那么千灯古镇更像是昆曲里的一位老生,总有挥之不去的质朴沧桑。

过了牡丹亭,就是有着江南一绝之称的明清石板街,我迟迟没去石板街,而是直直地走到规模宏伟的延福禅寺,门上悬着挂着“延福禅寺”四个镏金大字,匾额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门口的大狮子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好像在守护着寺院的家和家中的“美人”秦峰塔。

南朝四百八十寺,延福禅寺便是其中之一。在这1500多年的兴衰罔替中,延福禅寺多寺屡次被毁重建,唯有院内两株千年银杏树依旧健在,它们是历史的见证,也是千灯古镇的灵气之所在。

延福禅寺为方形围合式建筑群,秦峰塔在延福寺内,耸立于核心位置,受周围的建筑物拱照。

在中国的古建筑中,各种各样的塔修长挺拔,或秀美,或雄壮,十分吸睛,常常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秦峰塔是美的,其造型及整个塔身的收分恰到好处。塔的檐部轮廓呈曲线形状,戗角起翘,给人以振翅欲飞的感觉。塔顶坡度陡峭,形成一类似伞形的骨架结构,仪态大方。

在江南水乡千灯古镇,气候温暖潮湿,云雾较多,时而稠密,时而疏朗,时而凝聚不动,时而轻灵飘飞,雾中之塔,时隐时现,时明时暗,塔身绰约多姿,苗条潇洒,美似淑女,给人以古黄韵味美和清盈脱俗感。而朝烟暮霭中秦峰塔,仿佛是潇洒浪漫文雅内敛、真诚坦率含蓄神秘仙女,所以称之“美人塔”是恰如其分的。

穿过天王殿到了秦峰塔下,寺内还有大雄宝殿、玉佛殿等建筑。走近塔身,飞檐外挑,角挂风铃,塔前的香炉飘起缕缕青烟,有人在祈福祷告,有人在塔四周的走廊里聊天,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一阵风吹过时,但闻塔檐铜铃一片鸣响,悠远如古乐漾动。

秦峰塔始建于南朝梁天监二年(503年),重建于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宋代重建时,用梁时的大方砖砌成塔座,将善男信女供奉的砖刻浮雕佛像嵌于各层四周,为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秦峰塔高38.7米,楼阁式,砖木结构,共七层。从外形上看,它仿照中国传统楼阁式样,层与层间隔较大,各层逐渐收进,远远看去层次分明,显得古朴厚重。

顶刹铁铸,高7米,重二千余斤。每层每面各设一门,用楠木作为底板,用扶梯连接,沿着扶梯,可拾级而上,直上顶层,旧时顶层设有茶室。各层壶门外围装有木栏杆,可探身塔外,几十里江南大地尽收眼底。

明代正德时期,昆山的一任知县方豪登千灯秦峰塔后曾感慨:“千墩墩上塔层层,高入青霄碍野鹰。我欲登之四海,秋风病骨未堪胜”。

秦峰塔是古老的,在昆山这块有着悠久文明史上的土地上,现存最古老的建筑要数秦峰塔了,它对于研究中国的佛教建筑、宋代建筑的造型艺术都有极高的参考价值。塔上镶嵌的44尊明代的砖刻佛像,也是研究中国佛教文化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

在中国历史上,南朝梁武帝统治的40多年间,内政良善,文教繁荣,出现了南朝文化的最盛期。同时,南朝佛教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昆山曾经有过的寺院,大多数也是在梁武帝统治时期兴建的,千灯的秦峰塔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秦峰塔建成后经历过多次损坏,至北宋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朝廷下令将波若寺更名为延福教寺,并重修佛塔,秦峰塔的宋代塔身存留至今。到元末,延福教寺被毁,唯有秦峰塔存。

明洪武年间重修寺塔,到明末,塔身部分自然毁坏,至清代由僧人募捐重修,恢复原状。清雍正二年(1724年)7月,大风吹折秦峰塔顶,折页上铸有万历铸钱数枚犹未毁。清代咸丰十年(1860年),一场大火将秦峰塔上所有木构件烧毁,依附于木结构上的所有构件脱落,唯存塔身。同治年间,秦峰塔的各层搁板、扶梯、四周栏杆均付之一炬。至此,游人不能拾层而上。

新中国成立后,为稳定塔身,对塔进行保护性维修。1994年大修,恢复宋代风貌,游人又可登塔远眺。2003年底,秦峰塔再次修缮,同时恢复扩建延福寺,增建了照壁、方丈院等建筑。经历年修复让秦峰塔重换光彩,也让世人重新领略到它的秀美与风采。

秦峰塔经历千年的风吹雨打,仍巍然屹立,与千灯文化风貌融为一体,彰显着历史厚重感,见证着时代的变迁,迎送着来往游客,默默讲述着千灯历史文化底蕴,成为锁定在千灯人们心中不可或缺的一道美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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