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和远方|第五回 挥泪别离古城堡

秋天到,葡萄熟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赋别》

西雅图区域的葡萄又熟了!

要想富先修路,随着国家大力发展西部经济政策的实施,建设兵团日夜兼程,不畏艰险,排除万难,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西雅图区域通往奎尼家及沿途村子的道路终于打通了最后一公里。

这条路虽然沿沟壑,过盆地,爬山坡,钻山洞,趟小溪,跨桥梁,蜿蜒盘旋,纵横交错,百折千回,但是路面是双向两车道,再也不用担心因路窄而发生交通意外。

车辆飞驰在宽阔而平坦的沙子路面上,把山外的经济带给村庄,把村庄的希望运往山外的远方,据说这条路很快就会变成柏油路,已经列入乡村道路交通的规划中。

远方来的客商,有赶着马车的,有骑着三轮车的,有开着大卡车的,把山中小村包围的严严实实。客商在村中的葡萄园里到处转悠,挑拣着颗粒饱满,色彩鲜艳,酸甜可口的葡萄。

为了压低收购价格,客商和葡萄的主人们激烈地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直到双方心满意足。

一串串珠圆玉润,鲜嫩水灵的葡萄,装满了筐,又一筐筐的被装在了车上,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客商的大小车辆满载着葡萄,沿着新修的公路,从山村驶向山外远方的大小城市,车后扬起阵阵尘土,转瞬间消失在夜色朦胧之中。

拥挤喧嚣的山村,刹那间清净了许多,忙碌了整天的人们,放慢了疲劳的脚步,有的在葡萄园里采摘客商预定的葡萄,有的在整理散乱的葡萄架,当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之时,才看见明月当空,农家的烟囱上升起炊烟,随着阵阵秋风飘散在远方。

西园晚霁浮嫩凉,开尊漫摘葡萄尝。满架高撑紫络索,一枝斜亸金琅珰。天风飕飕叶栩栩,蝴蝶声干作晴雨。神蛟清夜蛰寒潭,万片湿云飞不起。石家美人金谷游,罗帏翠幕珊瑚钩。玉盘新荐入华屋,珠帐高悬夜不收。胜游记得当年景,清气逼人毛骨冷。笑呼明镜上遥天,醉倚银床弄秋影。——唐. 唐彦谦《咏葡萄》

阿依顺利地拿到了师范录取通知书,早已整理好行装,今天是最后一天在葡萄园帮助父母采摘葡萄,明天就要到学校报到。

临走前,阿依和奎尼约好晚上在古城堡相见。

奎尼想着明天就要与阿依忍痛相别,心烦意乱,黯然伤神,闷闷不乐地趁着月光,沿着熟悉的小路向古城堡走去。

奎尼和阿依默默地坐在古城堡的草地上,四目泪眼相望,即有千言万语,却沉浸在雨泣云愁中。

皓月高悬,照亮寥落村庄。繁星闪闪,点亮农家灯火,星星点点,点的依然是那么的昏暗。远处的天山披上了夜的衣裳,像天空样一片巨大的屏障;田野上的萤火虫,一闪一亮,闪闪点点的亮光是那么的微弱;草丛中蛐蛐叫的正欢,此起披伏,却显得那么的无聊;池塘里的青蛙鼓着腮帮,高仰嘴巴,嘶声裂肺的叫个不停,让人心生厌恶。

一阵秋风吹来,吹散了阿依肩头的长发,吹来了秋天丰收的气息,芬芳馥郁 ,沁人心脾。月光的映衬下,美丽的阿依楚楚动人,依偎在奎尼强壮的肩头,娓娓耳语,回忆儿时的童趣,谈论青春的烂漫,探讨未来的希望。

谈到希望,奎尼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在电视中看到阅兵的军人昂首挺胸,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气势如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天安门前周道如砥的长安大街。

尤其是看到天安门广场,冉冉升起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伴随着嘹亮的国歌迎风飘扬,旗帜就是祖国和人民前进的方向,国歌就是国家富强和人民走向小康的进行曲,更加坚定了奎尼参军的决心!

古城堡上伤离别,一个参军远行到天涯,寂寥独自望星空,数着闪闪泪珠的星星;一个求学高飞去海角,望穿秋水霜满地,踩碎缕缕思念的月光。

人在远方,情在远方,梦在远方,希望更在远方!

问星光,问月亮,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待到春花烂漫日,鸾凤化茧成蝶,理想功成名就,古城堡上种下两颗相思红豆!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潇湘门外水平铺,月寒征棹孤。红妆饮罢少踟蹰,有人偷向隅。挥玉著,洒真珠,梨花春雨徐。人人尽道断肠初,那堪肠已无。——宋代.秦观

山村的清晨,天空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煦暖的阳光越过山顶,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村庄。葡萄上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闪闪亮光,丰收的葡萄园里人们兴高采烈,干的热火朝天,又是一片繁忙而丰收的喜悦景象。

阿依拒绝了阿爸送她去学校报到的请求,因为阿依打小独立自主生活的能力很强,又恰逢葡萄丰收季,阿爸收售葡萄东奔西走,忙得不可开交,阿依岂能忍心让阿爸分身乏术!

阿依搭上了客商满载葡萄的顺车,挥泪告别了阿爸阿妈,看着车后泪眼婆娑,深情眷恋的奎尼,心如刀割,转身潸然泪下。

车子越走越远,奎尼追着车子一直到了村口。车后扬起一阵尘土,阿依还能依稀看见奎尼高大模糊的身影,直到车子拐上了公路,向山外三百公里的西雅图飞驰而去。

阿依梦想成真,步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师范学校。学校坐落在西雅图城市的中心区域,向四周遥望,只能依稀看见天空下模糊的山峦。

西雅图是一个平坦宽阔的大盆地,城市里一幢幢楼房高耸整洁,一排排商铺林立遍布,一条条街道人来人往,一片经济发展,生活安定的繁荣景象。穿过城市中心购物广场的对面,便是师范学校的正大门。

学校的大门宏伟庄严,保留了维吾尔族的建筑特色。走进大门便是学校的办公大楼,一共五层,粉刷一新。校训“严谨治学,求实创新”,八个红色大字醒然入目。

办公楼后面的道路两边是两排三层的教学楼,看上去有些老旧,却是干净整洁。沿着道路往北走,便是师生的三层宿舍楼,男女宿舍沿道路分隔而建,每个宿舍门口都有宿管员阿姨或者阿叔,对学生的出入严格管理。

体育馆和食堂建在宿舍楼后面,雄踞道路两边。再往北走便是体育场,有环形跑道,有足球场,有篮球场,有各种体育器材。跨过体育场便是学校的北门,除了礼拜天和大型运动会,一般是不开放的。

学校里有各民族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人才济济,出类拔萃。阿依就像一只脱笼的小鸟,飞进了茂密的森林,尽情地学习,刻苦的专研,经常在图书馆求知若渴地博览群书,无数次错过了吃饭的时间。

涡曲风骚盛,营丘学校光。至精含变化,大手凿洪荒。崧岳词欺甫,甘泉价掩扬。满朝当讽诵,终古岂遗忘。—— 范仲淹

秋风过,雁南飞,学校隆重的迎新晚会如期而至。

体育馆里灯壁辉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激情洋溢。晚会上学生的表演精美绝伦,使人大开眼界。尤其是天生丽质的阿依,歌声珠圆玉润,舞蹈婀娜多姿,迎来一片阵阵地掌声。

晚会在欢声笑语,掌声雷动中落下了帷幕,阿依获得了迎新晚会优秀奖状和荣誉证书。

那晚,阿依心潮澎拜,思绪万千,辗转反侧,在泪光朦胧中渐入梦乡。

寒霜起,树叶落,在希望与理想交织中,恍然间一学期已过半。学校组织全体学生期中考试,在这场考试中,阿依获得了全班第一,全年级前十名的优异成绩。

在全年级优秀学生颁奖晚会上,阿依拿到了年级和班级双奖状和荣誉证书,获得了优秀学生奖学金,并且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大会上宣讲发言,引起了老师的高度重视,赢得了学生的青睐。

又是一个愉悦的星期天,阿依在图书馆整整浸泡了一下午,抬头看一眼窗外,才知夕阳已落到天边,感到有些疲倦,于是拿起小背包下了楼,转身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天冷,风寒,片片树叶随风飘零。道路两边的绿化树丛叶黄枝枯,失去了春季的嫩绿,夏季的茂盛,秋季的金黄。黄昏中路灯相继亮起,微弱的灯光下,阿依苗条的身影越拉越长。

阿依独自漫步校园林间小道,一阵寒风起,刺痛了她那粉嫩圆润的俏脸,吹散了她那倾泻如墨的长发,勾起了她那似水年华的回忆。

空中的落叶在纷纷翻飞,脚下的枯叶被轻轻踏碎,看希望前程似锦,想远方却穿荆度棘。阿依触景生情,深深的孤独涌上心头,蓦然间悲从中来,对父母血浓于水的深深思念,对奎魂牵梦绕的苦苦眷恋,泪珠在眼眶中转了个圈,禁不住夺眶而出。

夜更黑了,风更大了,天更冷了!阿依迎着寒风,踩着昏暗的灯光,晚饭也没吃,径自回到宿舍,取出信纸,趴在床上泪眼朦胧地写起了信。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雨霖铃》

寒霜起,树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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