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遐想

雕刻时光。阳光洒满庭院。我……一杯咖啡好么？嗯……就要一杯咖啡。

  看着别人，悠闲地读着杂志，汤匙在杯子里缓缓搅动。金属和瓷器碰撞的声音是那么动听。拈起汤匙生硬地搅动，却洒到桌上。看看四周，没人注意，本能还是掩饰自己的窘态。闻着浓郁香味，喝一口，苦涩。放糖。还是苦涩。放糖。为什么，你那么苦呢？一缸糖全加进杯子里。咖啡已经溢出。还是苦的。

  这一次不肯再放下杯子，一饮而尽，杯子里还满满都是方糖。重重放下，杯子裂开，碟子碎了。捡一块糖，放入口中，甜味掩盖了苦涩。

  回首，秋风袭着花香走来，暖暖的阳光明媚到秋水闪烁的眸子里。庭院离弦乐起，是人面桃花的凝望，是潇湘夜雨的邂逅。那一曲歌喉，完成了昨日的等候。

暖室红衣女子绾起青丝，撷动红牙板唱着杨柳岸、晓风残月。一盏清茶，氤氲浮动，未饮便已醉人。

行来春色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翻一叶书，是牡丹亭的懒画眉。再翻一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微微叹息，合上书，起身，离坐。

  对面，扫叶山房。你是长安城里的词人；妳是穿针楼上的红颜。淡妆秋水般的女子，撞起牙板，唱着：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忽然，心头潮落。尚未坐下，为何不歌少年游？嫣然一笑，歌喉而出：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坐下。翻一叶书：相思只相知，老天不管人憔悴。人生，何止是憔悴。你就是那风雪灞桥上骑驴的过客。桥边杨柳堪折千年，却未有，西出阳关的叮嘱。

  西厢记。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妳就是那倾国倾城貌。合上书，一回首，倩影伫立。

  问主人：可否雕刻三生？主人曰：大臻工匠。何笺付印？鱼沫呴浆之纸。若不能相濡以沫，又怎可相忘于江湖？

  携手而出。灞桥上，古道西风瘦马而去。却未断肠。尽管，这一程，曲曲折折，已到安河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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