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他

“10月13日早四点十三分,迪诺水镇河边发现一具男尸。经警方核实,该尸体原身份为XX学校的一名在校大学生。据法医鉴定,尸体表面没有任何明显伤痕。目击者证明12日晚有两人走向河边,其中一人与另一人发生争执推搡。警方表示该事件需要进行进一步调查……”审讯员关上了电视,转身坐正面对面前的这个纹着青龙白虎的流氓。

“你都看到了,目击者说她看到当时有两人在现场。”审讯室的灯射在桌子上,审讯员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光影的边缘,眼神坚定,一动不动地盯着对面。

“呵,”一声不屑从对面嘴里嗤出,“老子就他妈的把他推下水了,怎么地吧!”

“详细陈述你是怎么把他推下去的,动机、过程,一个不……”

“他奶奶的!”流氓拍案而起,大膀子上的肌肉跳了两下,眦目欲裂,额头爆出了两条青筋。旁边的俩警员一手按住他一个肩膀,硬是把他按坐下,只听见他嘴里吐出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我艹你妈的老子活到现在,惹毛的人多了去了,合着人下水狗刨都他妈赖我头上给他们一脚丫子?!屁股蛋儿有弹性是不?”

其中一个年轻警员憋不住“噗嗤”笑出来,审讯员皱着眉头低沉着嗓子说了句:“严肃。”接着又继续道:“那你把那天你遇到受害者的过程说一遍。”

流氓气还没消,说的话像是剥玉米粒儿,一个籽儿一个籽儿往外蹦:“老子那天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河边……”

“哪天?”

“前天。”

“10月12日?”

流氓犹豫了一下,道:“是。”

“继续。”

流氓突然觉得自己被当猴儿耍了,立刻当甩手掌柜,不干了,直勾勾的盯着审讯员。

审讯员与他对视了两秒后改口:“好,请你重新陈述,中间我不打扰。”

流氓这才甩起膀子开说:“老子见他呆坐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那样子挺招人可怜的,所以老子就没忍住踢了他屁股一脚……”

“噗。”年轻的警员又没忍住,审讯员瞅了他一眼,立刻不做声。

“然后他生气地转身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还别说,那小孩儿长得挺斯文,虽说戴了副眼镜,但就论咱这看人的眼力,绝对不出岔子,这人招女孩儿稀罕,啧。”流氓憋了憋嘴,发出“嘶”的声音,摸了摸下巴上层次不齐的青胡,像是在回味。

“接着说,受害人打你了吗?”

“打我?”流氓又嗤笑了一声,“就他那小身板,给咱当小弟都不收的,别说打我了,能站稳了就不错了。”

“你打他了?”

“老子像是那样不文明的人吗?”

审讯员咳嗽了一声,提前止住了警员的笑。

流氓没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讲着:“那小孩儿怕是缺少锻炼,猛站起来脑子没带上,身体还晃悠了两下,我扶了他一把。嘿,那小子被老子扶了还不太乐意,硬是拽开我手。这就让老子不乐意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干嘛那样一副小鸡崽儿碰到大老鹰似的样子,然后我骂了他一句:‘婆婆妈妈的,女朋友丢了就去找回来啊!像什么样子坐在河边儿上,看看看,还能把人看回来啊!’”

“他什么反应?”

“他就突然不挣扎了。”流氓突然顿了一下,“哎,我是不是话太重了?”

审讯员不回答。

“然后你知道那小孩说了啥吗?”

“什么?”

“我就看他整个人一下子萎下来,嘴里重复着:‘都怪我,都怪我。’我心想,不是吧?咱嘴应该没那么毒吧?”

“接着说。”

“他就这样嘴里念着啊,也不挣扎了,我把他放开,他就整个人滑在地上,跟我刚开始见他一样看着河边。哦不,感觉比我刚开始见他还颓。我看他不着调,我就走了。”

“嗯……”审讯员核对着信息,重新问:“10月12日晚大概几点你看见他?”

“我从我哥们家馆子往回走,那时候大概十点多吧,具体几点我真不知道了。”

“那么黑,你怎么看清对方的长相?”

“喂,别真当人是猴儿啊!迪诺水镇那么大的地方,没个路灯?”

审讯员记下这条,然后让警员把流氓带出去了。

“喂警察,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把他推下水的吧?”

“一切都交给证据。”

“切,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哪儿家小孩能跟神经病似的半夜坐在河边?还不都是家里有个什么事儿?真没见过几个不开眼的为情而死!”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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