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第三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巧言令色”四字断尽一类人，同时也给更多人以警醒。真正读懂这四字还需要一番功夫。巧言令色本身并没有问题，巧妙的言辞，美好的面貌，无疑更能够给人们加分，然而，夫子却有“鲜矣仁”的断言。“鲜矣仁”三字，属于倒装，强调鲜少，可见夫子语气中带有不满甚至厌弃。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轻率地断言夫子对善于辞令者持有否定态度呢？

循着《论语》找寻依据，我们可以诸如以下发现：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此一句夫子言何必要用口才）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訒。（此处訒，乃言语迟钝意）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处言花言巧语足以败坏道德）子曰：刚、毅、木、讷近仁。（讷乃言语不轻易出口之意）……从这些实例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到夫子对善于辞令好口才的否定。实际上，深入分析，这些言辞的背后都有一定的语境，夫子所否定的绝非善于言辞，而是为达某种目的而不顾一切文过饰非、信口雌黄之举。毕竟我们看到孔门诸贤以其学业特长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科，其中“言语”一科即指善于辞令者。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夫子所言实质所在。

而换一个角度，我们还可以做如此思考，从孔门自我修养角度而言，本句话本身带有这样的考量。凡君子，有仁德者，欲提升自我修养，需要善思慎言，从而达成内在的自我修养，如果单纯靠巧言令色来获取他人之认可则有损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