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存·周纪·周赧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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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三十有一年春正月

夏四月

秋七月

冬十月

燕乐毅帅师会秦、魏、韩、赵伐齐，入临淄。齐师败绩，齐侯地奔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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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悉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并将秦、魏、韩、赵之兵伐齐。齐王悉国中之众以拒战于济西，齐师大败。乐毅还秦韩之师，分魏师以略宋地，部赵师以收河间，身率燕师长驱逐北。齐侯出走，乐毅入临淄，取宝物、祭器输之于燕。燕王亲至济上劳军，封毅为昌国君。

【书注】齐愍王无道，乐毅不能告于天子，仗义执言、声罪致讨安民而另置贤君。盖习于当时风气尚不能如桓文也，齐侯名失国也。书奔贱其自取也。

齐侯入于莒

楚子使淖齿帅师救齐，淖齿乘乱杀齐侯

齐王出亡之卫，卫君辟宫舍之，称臣而共具齐王不逊。卫人侵之，去奔邹鲁。有骄色，邹鲁弗内，遂走莒。楚使淖齿将兵救齐，因为齐相欲与燕分齐地，乃执愍王而数之日千乘博昌之间，方数百里。雨血沾衣，王知之乎？曰：知之。嬴博之间地坼及泉知之乎？曰：知之。有人当阙而哭求之，不得去则闻其声知之乎？曰：知之。齿曰：天雨血天以告地，坼地以告人。当阙而哭人以告天地，人皆告矣。而王不知何得无诛，遂弑王于鼓里。

【书注】淖齿受命救齐，至则欲分齐地而杀齐王，不忠不仁极矣。齐王即有罪，岂齿得而诛之乎？故书使书乘乱杀以正其罪。史言淖齿相齐，盖齐王入莒，莒人纳之，尚未亡齐也。齿至而齐己破，遂乘乱分燕之侵地，卤器专主齐人之事。安得以为即齐相耶？

燕乐毅下齐七十余城，莒、即墨不下，蠋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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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毅闻昼邑人王蠋贤，令军中环昼邑三十里无入，使人请蠋，蠋谢不往。燕人曰：不来，吾且屠昼邑。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国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劫之以兵。与其不义而生，不若死。遂经其颈于树，自奋绝脰而死。燕师乘胜长驱齐城，皆望风奔溃。毅修整燕军，禁止侵掠除暴，令修齐政。齐民喜悦，乃遣左军渡胶东。东莱前军循泰山以东，至海略琅邪；右军循河济屯阿鄄，以连魏师；后军旁北海，以抚千乘；中军据临淄而镇齐都，祀桓公、管仲于郊，表贤者之闾，封王蠋之墓。齐人食邑于燕者，百二十余。君有爵位于蓟者，百有余人。六月之间，下齐七十余城，皆为郡县。

【书注】莒、即墨不下，王蠋死节，皆忠臣也。故特表之。

（戊寅）三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四月

秋七月

冬十月

秦人赵人会于穰

秦人伐魏，取安城至大梁

【书注】秦将伐魏，则与赵会连。书以著其谲。

齐王孙贾帅国人杀淖齿，而立其君之子法章

      淖齿之乱，王子法章变姓名为莒太史敫家佣。敫女奇其状貌非常，怜而窃衣食之。因与私通，王孙贾从王失王之处而归其母。曰：汝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汝。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处，汝尚何归焉？贾乃求王，而王已为淖齿所杀。贾乃入市中，呼曰：淖齿乱齐国杀王，欲与我诛之者，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共攻淖齿，杀之。于是，亡臣相与求愍王子，欲立之法章。惧其诛己久之，乃敢自言。遂立以为王，保莒城，以拒燕。布告国中曰：王已立在莒矣。

【书注】杀淖齿者，国人也。然非贾倡之，众何由奋？故特书予之。史载：贾因母言，即呼市中。中间贾求王不得等，事不明，故酌易之。

【附记】卫君卒，嗣君好察微隐。县令有发褥不席敝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为神。又使人过关市，赂之以金。既而召关市间有客过，与汝金。汝回遣之，关市大恐。又爱泄姬重如耳，而恐其因爱重以壅己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妃以偶泄姬曰：以是相参也。

纯皇帝曰：卫嗣君所为，任小聪明。而不知大体，乌足与不逆亿而先觉者哉。

赵以藺相如为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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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王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之，请易以十五城。赵王欲勿与，畏秦强。欲与，恐见欺，以问蔺相如。对曰：秦以城求璧而不许，曲在我矣。与之璧而秦不与我城，则曲在秦。臣愿奉璧而往使秦，城不入，臣请完璧而归之。赵王遣之相如至秦，秦无意偿城，相如乃以诈给秦王。复取璧遣从者怀之，间行归赵，而以身待命于秦。秦王以为贤弗诛，礼而归之。赵王以相如为上大夫。

【书注】相如完璧归赵，人多议之。然是时，秦恃强凌诸侯。相如以礼屈之璧之有无不足道。其不辱使命，亦圣人所许也。故书以予之。书上大夫予，赵能用人不书，献壁不足书也。

（乙卯）三十有三年春正月

夏四月

秋七月

冬十月

秦人伐赵，取二城

（庚辰）三十有四年春正月

夏四月

秋七月

冬十月

秦人伐赵，取石城

（石城，《括地志》：在相州林虑县西南九十里）

楚人谋反，王使东周，公如楚，弗果，反

      楚欲与齐韩共伐秦，因欲图周。王使东周，武公谓楚令尹昭子曰：西周之地，不过百里而名，为天下共主。裂其地，不足以肥国；得其众，不足以劲兵。而攻之者，名为弒君，然而犹有欲攻之者，见祭器在焉，故也。夫虎肉臊而兵利身人犹攻之。若使泽中之麋，蒙虎之皮人之攻之者，必万倍矣。裂楚之地，足以肥国；诎楚之名，足以尊王。今子欲诛残，天下之共主，居三代之传器。器南则兵至矣，于是楚计不行。

【书注】旧史书：谋入寇，王使东周。公谕止之，然楚周之臣非敌国也，不得云入寇。故书谋反。周衰命讨之，典不行以计说之止其兵，非正也。书王使如楚，弗果，反。则王止其兵之故，明不言谕止王，非能以理谕楚，亦非能从理而息兵者也。

（辛巳）三十有五年春正月

夏四月

秋七月

冬十月

秦白起伐赵，取代光狼城

（《括地志》云：光狼故城，在泽州高平县西。）

白起败赵军，斩首二万，取光狼城

秦司马错伐楚，敢黔中，楚与秦汉北上庸。

时司马错守蜀，故秦使错发陇西兵由蜀攻楚。

【书注】秦恃强伐赵、伐楚，取地，莫之御者。势力盛而仁义之道熄。书以慨世变也。旧史书错因蜀伐楚，谓错本劝秦取蜀，今因蜀伐楚，其谋果效也。然岂足道哉？故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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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止唐

录入:太极生

点校:刘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