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哥疯了

乔二哥疯了,这个消息就像春天的草一样,迅速传遍了公司的角角落落。

证据就是昨天开全厂干部大会的时候,沉闷寡言了好久的乔二哥突然站起来,直挺挺地走上主席台,拿过厂长面前地麦克风,扯着嗓子问大家:我是小俊,我妈说我最帅了,最帅了,大家说我帅不帅呀?帅不帅呀?……

曾经的小俊确实很帅,帅的都快掉渣了。可现在的他,帅渣都被岁月磨成了油渣,还不到四十的他,活脱脱一只肥猫,哪哪也看不出当年校草、厂草的风姿。

乔二哥出生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乡村,是家里的独子,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为了生他,他父母被妇女主任赶着到处跑,还罚光了家里最后一粒粮食。在他父母的眼里,他比他们自己的眼珠子还金贵,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成了全家的中心。在他还是幼儿期,他二姐就被母亲留在家里照顾他、陪她玩耍,六岁他上小学的时候,二姐已经十岁了,才跟他一起读的小学一年级。从此二姐就成了他的护驾、保姆,直至高中毕业,各自考上了不错的大学才分开。

乔二哥的大名叫乔俊,人也长得俊气,像极了哥哥张国荣,因为姓乔,同学们便叫他乔二哥。

因为俊朗的外表,乔二哥很讨女孩子喜欢,大学期间有不少女孩子追他,可却没有一个修成正果的,原因是这些女孩子追着追着,就把自己追成了乔二哥的保姆,累了,就自动放弃了。

乔二哥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大四的时候,父亲突然病故了,家里的顶梁柱塌了,没了经济来源。为了钱,他来到了西北边陲的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在业界的声望是很高的,收入高,福利好,甚至连水电费都不用掏。

乔二哥毕业于名校,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一参加工作就被分到了厂里技术含量最高的DCS班。乔二哥很满意,工作积极主动,领导对他寄予了厚望,一年后顺利地晋级到助理工程师。

很快,乔二哥又赢得了一个姑娘的芳心。她叫晶晶,是某厂工会主席的女儿,长得有些丰腴,性格豪放,比男孩子还男孩子,见谁都是老熟人,说起话来跟风铃似的,叮叮当当,百米外都听得见。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马大哈,她那是收放自如,比如,她见了领导就不这样,都是乖巧地站在一边,怯怯地叫“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因此,好些领导都很喜欢她。

晶晶跟二哥的相识也是偶然。那次,乔二哥去她所在的车间干活,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美男子的韵律,晶晶一下子就被电晕了,成了他的迷妹。

晶晶的家庭条件相当的好,属于有权又有钱的那种,从这点来说,她配乔二哥也不算高攀,所以,尽管乔二哥对晶晶不是很满意,最后在她热烈地追求下还是答应了做她男朋友。

晶晶对乔二哥是痴心的。乔二哥虽然出身农民家庭,但小时候在父母的庇护下,没受过什么苦,也没干过什么家务。上班后,单位给他分了宿舍,两人间的,两个月后就成了单人间_跟他一起的人受不了他脏衣服、臭袜子满屋子飞的毛病,出去租房了。晶晶第一次去乔二哥的宿舍也被震到了,她可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哦。但这并没有减少晶晶对乔二哥的的爱慕,她给他洗衣服、收拾房子、做饭,甚至还缠着父亲为他尽快谋个一官半职。

晶晶的心全在乔二哥的身上,她唯恐乔二哥被别人抢走,她要求乔二哥事无巨细必须向她汇报。如果彼此都不上班,他必须跟她在一起。起初,乔二哥还顺着她,早请示,晚汇报,时间久了就有些烦了,感到自己被囚禁了。在晶晶上夜班的时候偶尔玩玩消失什么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晶晶都很崩溃,有时甚至彻夜不眠,流泪到天亮。他父母也看到了女儿在这段感情里的辛苦,劝她放弃,晶晶不同意;再劝,晶晶便绝食。父母见晶晶如此决绝,害怕拖得久了,局面不好收拾,就说:那你们订婚吧。

订婚的事都是晶晶家张罗的,乔二哥家里没来人,也没提彩礼的事情。那天来的人不是很多,但可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宴会安排在某星级酒店,中午十一点十一分开始。可等到十二点十二分乔二哥都没露面,电话也打不通,晶晶急得坐立不安,她父母的脸上也越来越挂不住了,脸色铁青。宾客只能尽力宽慰。十二点三十分,乔二哥匆匆赶来了,衣衫不整,头发蓬乱,他涨红了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晶晶的脸说:“睡过头了”,晶晶瞬间就石化了,所有人都石化了,过了几十秒,晶晶蹲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他们的关系就此宣告结束。

后来,乔二哥也曾想挽回这段感情,但晶晶没给他机会。她很快就结婚了,前后不到两个月时间。对方也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农民的儿子。晶晶结婚的前夕,乔二哥还深情款款地对晶晶说: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离婚嫁给我。但他没等住晶晶离婚,因为不久,晶晶就携同夫婿随父母调到北京总部去了。

乔二哥百无聊赖,便常去舞厅打发寂寞。在那里,他结识了现在的妻子娇娇。

娇娇身材娇小,脸如白瓷,尤其是镶在小脸上的那双滴滴娇、娇滴滴大眼睛,里面像住了魔障一样,叫人不由得对她心生向往。她说起话来像水一样柔软,使人如春风拂面,心情愉悦。可就这么一个可人儿却被人抛弃了,而且还是净身出户。

初见,两人都被彼此的样貌吸引,天天相约去跳舞,一来二往,就对上眼了。可当得知娇娇离过婚,乔二哥犹豫了,躲着娇娇不见。

娇娇追到了宿舍,见了乔二哥也不说话,拉住乔二哥的手,哭得雨后梨花似的,乔二哥心一软,就收了娇娇做了正牌女朋友。

恋爱的时候,娇娇对乔二哥还真不赖。她不但把乔二哥的日常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时不时地来点小浪漫,比如烛光晚餐、生日Party什么的,把乔二哥迷的神魂颠倒,都找不着北了。他觉着自己太幸福了,他今生必娶娇娇为妻。

乔二哥领着娇娇回老家见母亲,母亲看不上娇娇。她觉得娇娇是个狐狸精,将来一定会祸害自己的儿子。没办法,乔二哥只好把眼泪汪汪的娇娇安置在一个小宾馆里,自己在家住了些日子做母亲的工作,母亲还是不同意,扬言:你要娶了那个狐狸精,就别认我这个娘了。

探亲回来,乔二哥心烦意乱。娇娇整天以泪洗面,几天下来,瘦了一圈,那细瓷一般的小脸竟然有些惨白,看得乔二哥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啊。

乔二哥瞒着母亲跟娇娇领了结婚证,消息传到家乡,母亲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冲天怒嚎到:小俊,你个孽障!从此,我没你这个儿啊!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五一。乔家人拒绝出席,乔二哥感到有些不安和愧疚。他说服娇娇放弃了去大城市教堂办婚礼的想法。为了安慰娇娇,他定制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结婚那天,除过乔二哥几个同事外,其余的都是娇娇的家人,摆了十几桌。那天的娇娇美天仙似的,乔二哥志满意得,一脸春风。

新婚燕尔,激情满满,浪漫满满。看着美丽的新娘,乔二哥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每逢休息,他要不带着娇娇去熙熙攘攘的闹市购物,要不就来个烛光晚餐,就着舒缓的音乐,两人深情款款地拥着舞一曲。他舍不得娇娇做饭,当然,他自己也不做,吃饭去餐馆,钱多了吃大餐,钱少了吃快餐。

转眼他们结婚一年了,有了一个宝宝叫铮铮。二人世界被打破,生活开始变得一地鸡毛。娇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怨气冲天,怨婆婆、怨二哥、怨乔家所有的人,所以二哥一下班,她就把孩子塞给他,自己不是去麻将、就是去跳舞。二哥上了一天班,也累,稍有怨言,娇娇就会吼他:老娘是人,不是机器,还不能出去透透气?

乔二哥的英气渐渐被生活消磨得所剩无几。他成了赚钱机器、奶爸、随从。每次全家出行逛街,他负责抱孩子、提包,娇娇负责花钱、付账,当然,买的东西不会他的份,娇娇说了:老婆和女儿是老公的情人,老公就该挣钱给她们花,至于老公自己,有工服就OK了。

孩子三岁的时候,单位分了新房,乔二哥想把母亲接来住段时间,一来是让老人家看看孙女,二来是瞧瞧自己的新家,娇娇没答应:这是我的家,当初她不是不认我吗?现在她凭啥来住我的房子?再说了,铮铮她一天没领过,说明她心里没这个孙女,所以也没必要以看孙女为借口来烦我们。二哥只好作罢。

乔二哥有些后悔了,后悔没听母亲的话娶了娇娇,他也动过离婚的念头,娇娇用事实告诉他,那将会比死还叫他难受。

有次,班里一个美女同事请吃饭,因为他休息,便微信给他:帅哥,晚上七点,仙客来见。娇娇看见了,气疯了,抓起电话就给乔二哥的主任发飙:领导,你的员工搞破鞋,勾搭别人老公,你管不管?主任吓了一跳,后来搞清楚了原委,就有些同情乔二哥了:没想到你家的母夜叉还是个醋坛子呢。

乔二哥变了,变得不但形容邋遢,而且目光呆滞,连孩子都有些怕他了。以前娇娇觉得二哥学历高,让他辅导孩子功课,可弄到最后,往往是孩子辅导他了,娇娇气的鼻子都歪了,大骂乔二哥“没用的东西,窝囊废”,孩子跟他也渐渐有些疏离。

二哥自己开始觉得在这个家有些多余了,双休回到家除过晚上睡觉、娇娇召唤他干家务外,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晃悠,娇娇也懒得理他,倒常常招呼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家聚餐消遣。

前几天,乔二哥的母亲病重,他想带孩子回家看看母亲,孙女都七岁了,她还没见过呢。娇娇不同意。二哥问她要钱,她甩了五百块在他脸上,二哥咬着嘴唇,盯着她看了两分钟,泪水顺着脸颊哗哗地就流了下来,见此情形,娇娇一点也不怜惜,上前一步,用手点着他的鼻子大吼:有种你来打我呀!二哥这次还真有种了,抡起巴掌就给了娇娇两耳光,也许被打蒙圈了,娇娇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二哥也没理她,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出门去了银行,挂失了银行卡,补办了银行卡。然后直接回了单位,准备请假回家探视母亲。

娇娇慌了,乔二哥决绝地换了卡,这显然是要跟她离婚的节凑啊。她爹妈告诉她:这婚是万万不能离的,这次再离了就没人要她了。于是,娇娇就跑到乔二哥的公寓里去找他哭,可乔二哥根本就不见她。她爹妈告诉她:去找他领导啊,就说他家暴。于是娇娇就披着头散着发、红肿着双眼,在早会时间戚戚然地当着众人的面控诉了乔二哥一番,主任无奈啊,责令二哥回家处理好家事再来上班。二哥无奈啊,苍白着老脸,领着衣衫不整的娇娇去公寓取了银行卡交给她,娇娇抽抽搭搭地拿着银行卡回了家。

昨天,厂里召开全厂干部大会,表彰一年来的优秀干部。乔二哥没心思听领导讲话,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弄点钱回家去看他病危的老母亲,这档口,他接到了二姐的微信:母亲去世了。二哥承受不住,就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据说,他现在被隔离在地区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会哭一会笑,状况非常不好。单位派了两个人在看护。娇娇说她要陪孩子,没时间。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五一。母亲拒绝出席,乔二哥感到有些不安和愧疚。他拒绝了娇娇去大城市教堂办婚礼的想法。婚宴定在了本地一家大酒店。结婚那天,除过乔二哥几个同事外,其余的都是娇娇的家人,坐了十几桌。那天的娇娇看起来跟天仙似的,她父母笑开了花。

新婚燕尔,激情满满,浪漫满满。看着美丽的新娘,乔二哥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每逢休息,他要不带着娇娇去熙熙攘攘的闹市购物,要不就来个烛光晚餐,就着舒缓的音乐,两人深情款款地拥着舞一曲。他舍不得娇娇做饭,当然,他自己也不做,吃饭去餐馆,钱多了吃大餐,钱少了吃快餐。

转眼他们结婚一年了,他们有了一个宝宝铮铮。娇娇没工作,她父母无暇给他们带孩子,二哥的母亲拒绝给他们带孩子,二哥上班的时候照顾孩子的任务只有娇娇自己去做了,她觉得自己快累死了,二哥一下班就把孩子塞给他,自己不是去麻将、就是去跳舞。二哥也上了一天班,也累,稍有怨言,娇娇就会吼他:老娘是人,不是机器,还不能出去透透气?

恋爱的那会,乔二哥搂着娇小的娇娇,觉得自己特别男人,遇到有人行注目礼,他往往会把头昂地更高,背挺得更直。有了孩子,二哥觉得自己成了赚钱机器、奶爸、随从。每次全家出行逛街,他负责抱孩子、提包,娇娇负责花钱、付账,当然,买的东西不会他的份,娇娇说了:老婆和女儿是老公的情人,老公就该挣钱给她们花,至于老公自己,有工服就OK了。

孩子三岁的时候,单位分了新房,乔二哥想把母亲接来住段时间,一来是让老人家看看孙女,二来是瞧瞧自己的新家,娇娇没答应:这是我的家,当初她不是不认我吗?现在她凭啥来住我的房子?再说了,铮铮她一天没领过,说明她心里没这个孙女,所以也没必要以看孙女为借口来烦我们。二哥只好作罢。

乔二哥后悔没听母亲的话,娶了娇娇;他也动过离婚的念头,但那将会比死还叫他难受。有次,班里一个美女同事请班里人吃饭,也叫了他,因为他休息,便微信给他:帅哥,晚上七点,仙客来见。娇娇看见了,气疯了,抓起电话就给乔二哥的主任发飙:领导你的员工搞破鞋,勾搭别人老公,你管不管?主任吓了一跳,后来搞清楚了原委,就有些同情乔二哥了:没想到你家的母夜叉还是个醋坛子呢。

乔二哥变了,变得不但形容邋遢,而且目光呆滞,连孩子都有些怕他了。以前娇娇觉得二哥学历高,让他辅导孩子功课,可弄到最后,往往是孩子辅导他了,娇娇气的鼻子都歪了,大骂乔二哥“没用的东西,窝囊废”,孩子跟他也渐渐有些疏离。乔二哥觉得自己真没用,双休回到家除过晚上睡觉、娇娇召唤他干家务外,基本都是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晃悠,娇娇也懒得理他。常常招呼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在家消遣。

前几天,乔二哥的母亲病重,他想带孩子回家看看母亲,孙女都七岁了,她还没见过呢。娇娇不同意。二哥问她要钱,她甩了五百块在他脸上,二哥咬着嘴唇,盯着她看了两分钟,泪水顺着脸颊哗哗地就流了下来,见此情形,娇娇一点也不怜惜,上前一步,用手点着他的鼻子大吼:有种你来打我呀!二哥这次还真有种了,抡起巴掌就给了娇娇两耳光,也许被打蒙圈了,娇娇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二哥也没理她,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出门去了银行,挂失了银行卡,补办了银行卡。然后直接回了单位,准备请假回家探视母亲。

娇娇慌了。乔二哥决绝地换了卡,这显然是要跟她离婚的节凑啊。她爹妈告诉她:这婚是万万不能离的,这次再离了就没人要她了。于是,娇娇就跑去乔二哥单位公寓里哭,可乔二哥根本就不见她。她爹妈告诉她:去找他领导啊,就说他家暴。于是娇娇就披着头散着发、红肿着双眼,在早会时间戚戚然地当着众人的面控诉了乔二哥一番,主任无奈啊,责令二哥回家处理好家事再来上班。二哥无奈啊,苍白着老脸,领着衣衫不整的娇娇去公寓取了银行卡交给她,娇娇抽抽搭搭地拿着银行卡回了家。

昨天,厂里召开全厂干部大会,表彰一年来的优秀干部。乔二哥没心思听领导讲话,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弄点钱回家去看他病危的老母亲,这档口,他接到了二姐的微信,让他赶紧回家,母亲去世了。乔二哥承受不住,疯了。

据说,他现在被隔离在地区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会哭一会笑,状况非常不好。单位派了两个人在看护。娇娇说她要陪孩子,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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