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频生的晚唐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老人,在岁月中垂死挣扎,然而,它却造就出了一批精忠报国的风韵才子。
虽然眼前的一切已不复百年前的美丽和壮阔,但从盛唐一路走来的荣耀,和那种磅礴的气势却一直深耕在每一个有志之士的心中,并没有被岁月所磨灭。
这时,一个少年款款而来。他尽情挥洒热情,心中的一团火焰越烧越旺,他仿佛看到胜利的希望,看到大唐的铁蹄再一次平定山河。
就这样,杜牧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德宗贞元十九年(803年),杜牧出生在长安中心的安仁坊。他的祖父杜佑官至宰相,父亲和伯父都在京城为官,他的身世非常显赫。但是杜佑去世后,杜家失去靠山和庇护,日益衰败下来,此时年轻的杜牧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施展抱负。
青年时的杜牧就表现出杰出的才华,他忧国忧民,怀着济世安邦的伟大理想,因此在读书之余,他还钻研兵法,希望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
没多久,他的机会就来了。
在一次平定战乱的过程中,他给宰相李德裕献出了一条计策,深受李德裕的赞赏,并用这个计策取得了胜利。
他总结了秦朝因为农民起义而迅速瓦解,阿房宫在一场烈火中化为灰烬。它烧掉的不只是阿房宫,它烧掉的更是整个秦王朝的暴政。
他内心涌起无限感慨,担忧着大唐的命运。无视历史最终就会获得应有的教训,朝廷如果不励精图治,而是沉迷于声色之中,大肆建造宫殿,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之后杜牧来到东都洛阳参加进士考试,侍郎崔郾是主考官,读了这篇《阿房宫赋》之后,大加赞赏,便将杜牧排在当时科考第五名。
放榜之后,杜牧看到自己的名字,喜悦之情跃然而出:
《及第后寄长安故人》
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人走马回。
秦地少年多酿酒,已将春色入关来。
他已经准备好用毕生的才华来报效朝廷,眼前似乎是一条光明大道。但历史的悲剧不是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考中进士后,杜牧的才华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所担任只是一些闲职,如弘文馆校理典籍、江西视察使府幕僚。他意识到,朝堂离他仍旧太远,于是他四处游历,以排遣心中的愁郁。
有一次,他游玩秦淮河,在船上听到歌女们正唱着《玉树后庭花》,随着涟漪的荡漾,男女之间的相互唱和,似乎是一种亡国之音进入耳朵。
《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他感到深深的忧伤:当年陈后主沉迷于萎靡的生活,终于使陈国灭亡,但是眼前的情况又比陈后主好多少呢?
这里是六朝的都城金陵,是六朝最著名的游玩场所,随处可见通宵不眠的酒家,随处可见歌舞升平的享受。但这一切都将因为国亡而不复存在。
再美好的光景又如何,不以国事为重,不以百姓为业,那些达官贵人所享受的不过是一时的快乐罢了。
《过华清宫三绝》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新丰绿树起黄埃,数骑渔阳探使回。
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万国笙歌醉太平,倚天楼殿月分明。
云中乱拍禄山舞,风过重峦下笑声。
华清宫,当年唐玄宗修建的行宫,他在这里与杨贵妃寻欢作乐,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千里加急送荔枝。在宫阁之中,月光缓缓地洒落下来,肥胖的安禄山翩翩起舞,引得杨贵妃笑意连连。皇太子和杨国忠数次劝告,糊涂的玄宗还是误信安禄山,终于引发了安史之乱。
这是一切的祸源,这是衰落的开始。他无可奈何,空有满腔热血,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寄月愁叹,哀思连连。
他不禁想起了南朝,那个虔诚事佛的朝代,大肆修筑佛堂,不仅没有求得长生,却引得朝局震荡,到头来不过是空梦一场,在烟雨中飘摇罢了。
《江南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乌江亭,当年西楚霸王自刎之地,那个推翻了秦王暴政的英雄豪杰,却经不起一时的失利。固他以此激励自己:现在的失败不意味着永远的失败,能忍受耻辱的才是真男儿,或许有一天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不要气馁,要勇往直前。
《题乌江亭》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在黄州赤壁矶,这里是当年吴蜀联军打败曹操的地方,从而促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赤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他在江边漫步,感受着徐徐微风。在淤沙之中,他仿佛能看到那场战争中被折断的战戟,深埋在泥沙之中。
他捡了起来,亲自磨洗之后,分辨出这是赤壁之战留下的兵器。
战戟仍在,可那些风流人物早已成为历史,物是人非。
如果当年不是东风来帮助周郎的话,如今或许又是另一番情况吧、
时势造英雄,但他空有安邦济世之才,却没有这样的时势。
官场失意的杜牧是怎样流连青楼之间的呢?他的初恋是官妓,后又恋上十三岁娉婷少女,与好友分别时作诗调侃“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如此不一样的杜牧,请关注杜牧的故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