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知不是雪

    喔，看多了鸡汤文，好像现在很少有人，认认真真地写过一场雪了。

    就让我来做这“孤独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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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白茫茫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你，那么你就算本身是孤独的，其实也不算那么孤独的。谁都不知道你，你独自在这纯洁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中翩迁起舞，那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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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的灯光轻轻地浮游在你之上，勾勒出尘埃一般的轮廓，且不断地曲折变幻浮大浮小，明明暗暗似乎没有边界，圈住了那一片禁地，吹亮了飘絮似的你。你似乎不想那么快尘埃落定，有的又向上飘了一会儿，纷纷扬扬，在灯的映射与笼罩下散发出淡淡的流光，温柔、轻盈。夜，是盲人一样的黑；你，是盲人一样的白。

    大地厚实起来了，像初春的嫩笋一样疯狂地从地里刺探出大块大块的晶莹剔透的白。那是冰了罢，可以很寒冷的，也可以很温暖的。寒风和你一起飘落。路上都没有行人，空空荡荡的没有回音。你会想，现在不会有的，未来更不会有。你自我安慰地想啊、想啊、想啊，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了甚么行人而飘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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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你突然着急起来，似乎马上想要寻找什么东西。你加快了你的脚步，不再停留，而是掷向大地。你不是行人，你没有目的，你一直在飘荡，就像幽灵一样。

    人人都说你是童话，留下满地残香，留下蝴蝶翩翩，留下“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梦。多好啊，你苦笑——谁敢说，此情无关风月？你开始不断地变换方向，忘记了自己原来衣袂飘飘的样子。你把自己心里的那颗种子深深地自我掩埋，用一层厚厚的白被子自我束缚，泪水模糊了颗颗粒粒的冰晶。我说，你心里还是有一些牵挂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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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灯光是冰冷的，就像你的身体一样。你想到了那潮湿而黏冷的空气，你想缩回头，可是你没办法。本来就冷，你的到来，只能让它们更寒冷。你害怕这个世界没有温暖，于是更疯狂地飘落了，似乎想掩饰你的慌乱。你乱飘，乱洒，随意地纷纷扬扬，吹乱了远处的山的轮廓。一片白茫茫，灯光将你映成蓝幽幽的，化为“青烟色的瘦细”。你在大地沉睡，没有留下任何影子——你覆盖住了自己的影子。

    俄顷玉树缓生，汝则为饰，装点悠悠，寂寞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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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诗人挥毫写下你的赞诗，音乐者谱出你的乐曲，每一个最普通的人都把你当做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你觉得那像梦罢——那么现在，你想去凄清的山麓，还是去冰冷的街道呢？毕竟得到了人们的赞扬，你还会不会坚守你的原来？

    你要相信，你是真实存在的，你不是幽灵。你不温暖，可是你带来温暖。我听见了，你的“嘤嘤”的哭声，小声地回荡在苍穹天幕之下，像酒筹里的酒，少、香、醇、不敢外溢。该忘的总会忘记的，该记得的总会记得的，谁知不是你呢？

    “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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