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擤鼻涕—读钱钟书《管锥编》三七八、2023-09-25

汪曾祺  羡慕其吃过全国最全种类的土豆   网图侵删

        吾乡有俗语：别弄那些狗擤鼻涕的事了，盖以欲盖益彰之事称之也。《太平广记  卷三四二  独孤穆》者，其作者不彰，当是为贫而读书者也。

         欧阳修《归田录》：“晏元献公（晏殊）喜评诗，尝曰：＇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寇准《句 其七》）未是富贵语，不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白居易《宴散》），此善言富贵者也。”欧阳先生以为楼台灯火既是富贵也。某前几篇言及钱谦益，为看玉簪花开，特地筑造楼台，与欧阳同也。我辈老少三代，六个钱包掏空，不过是一栋烂尾楼，如何理解“看花只在最高楼？”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也。观是则“须臾设食，水陆必备”句，是未见吃喝之事也。不速之客，无以为敬，须臾而上桌，当非佳肴。前则叙及河督之奢侈，餐饮之豪华，非笔记记载，某不能想象也。

        又如孤独穆夸奖女鬼之诗"县主才自天授，乃邺中七子之流。道衡安足比拟？"，自是才高八斗之论，是为诗话“作诗必须有趣，诗要趣就是有趣，诗要无趣便是无趣也”之流也。大才评判诗作，如王国维先生，以意境为先。友友有批阅此书者，每读叹为天人，其引入心理学之描摹，开一代诗评之先河。亦有沉湎于诗歌之美不能自拔者，俞平伯讲叙“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以为极好，连说“真好，真好，好在哪里，我说不上来”。汪曾祺笺是句，引其小孙女之言“吴山点点愁头”，以为是“天然去雕饰”之评论，水流，山亦动，境界非常。

        是则与“三拍两言”中才子佳人之书类似，皆是自以为怀才不遇者自况，正是“穷则穷矣。酸则必也”之穷措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