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毛衣

翻出一件旧毛衣。柔软温暖。在北方科尔沁，毛衣并不实用，那里风多且大，一阵过去就吹透了。就像一些看似温柔结实的心灵，也暖和，也易疼。

这件有两年了，长至小腿，厚实的灰蓝色。记得当时是春天买下，然后去苏州看望二姐，穿着它转了几处园林。那时候春雨淅淅沥沥，没风，它让我感到暖和。那一趟行程也让我心境豁朗。

天气刚凉，小妹开始张罗新衣服，我就只想着去年的旧衣服。就像寻找熟悉的触感和依靠，不必再去适应新毛衫的尺寸贴合度，还有肌肤与材质的重新磨合。这就像是恋旧，抵新。恋旧这种事，如今非常没落。不过留着旧毛衣，也算是种节约，符合慢慢靠近极简生活的愿望。

刚入秋回了趟老家，穿着老妈起球的旧毛衣，拔萝卜，起山药，即使天气在一点点转冷，也觉得阳光温和，秋风倒是也打不透。在老家毛衫起球不算什么事，就像生活里的鸡毛蒜皮，瞪两眼，骂上两句就完了，小小毛球根本不必理会。

毛衫就是这点不好，经历一点摩擦就要蜷缩起来，锁住一点伤心事结成疙瘩。时间久了会存下很多，就像敏感的青春期少女。其实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如此。为了美观不得不使用打球器去掉这些疙瘩，只不过变薄的毛衫也就更难经历严寒酷冷吧。

这样说来，旧毛衫倒是也怪惹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