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浓浓亲情深似海
林燕翔果然走近了张华家的小院。
他抬起头看着门楣上“张宅”两个字，跨进去站在院子里。
陈姝羽从厅里走出来查问：“这位先生，你找谁？这里是私宅不对外参观……”
她看见站在林燕翔背后的付春华在朝自己摆手，忙止住下面的话站在门侧守候。
已经86岁的梅雨莲竟然耳清目明，听见声音拄着拐走到厅门口。
“阿羽，谁来了。”
她看见院子中间站在个男子正在朝自己张望，慈祥地笑着问：“那孩子，你是游客吗？喜欢这座小楼？进来，进来坐坐，喝杯桃花江的茶。”
林燕翔突然扑上去抱住了梅雨莲的双腿大哭起来。
“外婆，我是小翔。”
梅雨莲身子一晃，林燕翔已经起身扶住了她。
陈姝羽也赶过来了。
付春华吓一跳，疾步上前拉住梅雨莲的手，关心地问：“妈，你没事吧？”
又问旁边满脸泪花的林燕翔。
“林先生，怎么回事？你叫我婆母外婆？你、你是大姐张玫的儿子吗？”
董芝兰站在外面已经看傻了。
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新婚丈夫，竟然变成了亲密闺友付春华的外甥，自己硬生生就矮了一辈。
几个人已经扶着梅雨莲回到厅里坐下。
张淳羽也听见动静了。
他今年90了，比起梅雨莲耳朵差很多，慢慢拄着拐棍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屋子很多人。
“什么事啊？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梅雨莲已经回过神，搂着跪在膝下的外孙子，老泪横流泣声而言。
“老头子，是咱们外孙子回家了。”
“什么？”
张淳羽脚下一个趔趄。
幸亏这次付春华有了预防已经走过去了。
扶着他朝这面走着。
“爸爸，您千万沉住气，别吓着。是大姐的儿子林燕翔回来了。”
“好好，终于团圆了，终于阖家团圆了。”
张淳羽的老泪潸然而下。
付春华扶着他坐在梅雨莲旁边。
林燕翔抱着二老的腿，一面流泪一面连声呼唤。
“外公、外婆，小翔终于见到你们了。”
付春华想起了外面还有个人，赶紧跑出门去。
看见董芝兰一脸懵懂看着院子里的人。
“快啊，快回家啊。这可也是你的家了。里面是你外婆和外公。”
付春华不停在笑。
董芝兰突然也笑起来。
“你白白捡个大便宜，成我舅妈了。”
付春华拉着董芝兰笑着跑进去，然后推了她一把。
“爸、妈，这是小翔的新媳妇董芝兰。”
董芝兰连忙过去和林燕翔一起，跪在两位老人膝下，甜甜地叫着。
“外婆，外公。我是董芝兰。”
“好好。”
梅雨莲摸着董芝兰的头。
“好俊的姑娘。我真是好福气，儿子娶的媳妇漂亮，外孙子的媳妇也这么漂亮。快快都起来吧，别跪了，地上凉。”
梅雨莲又对旁边的陈姝羽说：“你赶紧去买菜，去买菜。”
付春华笑着阻止。
“别去买菜了，太麻烦。我已经命令司机去咱们家自己酒楼订了。等一会送过来，顺带把张华接过来。他正好从银阳回来了。”
梅雨莲说：“赶紧告诉他给大姐打电话。”
“知道。我告诉司机了。”
林燕翔忽然想到了父亲。
“家里有电话吧？我要打电话告诉父亲。”
梅雨莲忙问：“你说是你爸爸林志华？他在哪里？电话在那边你快打去。”
“我父亲在北京，我马上给他订机票。”
林燕翔边说边过去打电话。
付春华嘱咐他。
“你别直说，吓着老人家。你就说在长沙找到了张家旧老宅，有了妈的消息，让他过来一次。”
数日之后。
张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家子坐在大厅里等待迟迟归来的林志华。
张玫和张燕霞是前一天到的，张华和付春华去机场接。本来林燕翔要去，被张华拦下来建议他们在家等，这么多年是认不出的还要举牌子，万一错过更不好。
张玫走出机场就到处看着找人。
张燕霞跟着后面笑。
张华追上去，笑着拉起姐姐朝停车场走。
“我的好姐姐，我没有让小翔来机场，他和芷兰在家等你。我和春华来的。”
张玫着急地说：“为什么不让我早点看到我儿子？你不知道我想儿子想了多少年？35年啊。”
说着说着，她眼泪已经流淌下来。
张燕霞忙着从后面上去搀扶母亲柔声劝解。
“妈，你急什么？哥哥现在回来了，到家了，在家等您啊。你怎么还哭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家，不就早点见到我哥了？”
张玫拍了自己头一下破涕为笑。
“我老糊涂了，走，阿华赶紧回家。”
张华大笑，上车朝清水塘开去。
清水塘张宅。
林燕翔跪在母亲面前。
惹得张玫抱住他又是大哭起来。
张燕霞站在母亲身后也忍不住落泪了。想到母亲悲苦一声的苦苦守候与等待，终于也等待了这一天，不由心里又一次燃起对未来的期许。
董芝兰站在另一侧扶着婆母低声劝林燕翔。
“燕翔，你别这样哭啦，你是男人，你这样让妈更伤心。重逢是大喜事啊。”
林燕翔率先破涕为笑，拉住董芝兰的手站起身。
把她的手塞进张玫手里。
“妈，你的儿媳妇董芝兰，我们这次就是回国结婚的。”
董芝兰恭恭敬敬叫了声。
“妈妈。”
“哎。”
张玫终于笑逐颜开了。
搂住儿媳妇不停地亲着。
“好啊，我今年有儿媳妇，明年可以抱孙子了。”
董芝兰的脸一下红起来。
付春华从旁边走过去揽住董芝兰的腰。
“大姐，你不知道吧，芷兰还是我最好的闺蜜。”
“啊？”
张玫笑着说：“这么巧啊。那就更好了，亲上加亲，闺蜜变成了外甥媳妇。”
张玫拍着董芝兰的手。
“就是我的媳妇矮了辈分。”
董芝兰捂嘴笑。
“妈，没事，我们各论各的。我肯定叫张华舅舅，叫她就叫春华姐。她比我大半岁。”
张华也过来打趣。
“不用。芷兰，你也可以叫张华哥，咱们年轻人不论那些。”
一屋子人大笑。
张燕霞拉着林燕翔的手。
“哥，我是小妹，我总算找回亲哥哥了。”
林燕翔摸着燕霞的手。
“妹子，哥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哥，这么多年了，你和爸爸怎么过来的？”
林燕翔叹口气。
“小时候的事儿，我已经记不起什么了。我能记起的事儿已经离开台湾之后了，我记得我们从香港转到柏林那一年8岁吧？”
“你应该比我大4岁吧？那就是我4岁那年，应该是1953年？”
兄妹两个手拉手走到院子里去。
张玫在背后含着泪笑。
张华对姐姐说：“姐，让他们兄妹说说话。我和你说说明天接姐夫的安排。”
又对付春华说：“你陪芷兰去楼上吧。”
付春华拉起董芝兰上楼了。
进了房间后，付春华朝外面看了一眼。
“芷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儿啊？”
董芝兰看她神秘的样子有点纳闷。
“我现在也不太确定，所以问你。”
“你到底想起什么事儿？”
董芝兰满腹疑惑。
付春华低声说：“你知道严萧潇的初恋情人吗？”
董芝兰点点头。
“知道这个人，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名字。”
“我这些年对张家情况越来越了解了，怎么觉得好多事好像听谁说过？你说，萧潇心心念念的初恋，会不会是楼下那个？”
付春华指着院子。
董芝兰朝院子里的张燕霞看了一眼。
“你说萧潇的初恋就是张燕霞？”
付春华说：“真有点可能性。你说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萧潇？让他自己过来认一下？”
董芝兰连连摆手。
“不行，千万不能叫他过来认人。”
“为什么？”
“你糊涂啊？萧潇第二次婚姻这么美满，你这一下不是要拆散他们？”
“哎呀，”
付春华恍然大悟。
“我差一点闯大祸了。幸亏先和你商量。这事不能提了，反正咱们也是瞎琢磨，不提这个事儿了。”
院子里。
林燕翔在询问妹妹的近况。
“霞妹子，听说你已经完成了法国西洋美术进修拿了双学位，下一步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想好。外公想让我接手南华国际，我不太想，还是让舅舅继承比较合理。我觉得你和爸已经回来了，我和姐姐应该改回来姓林吧？我怕改了，外公会不愿意。”
张燕霞问哥哥。
林燕翔想了想回答：“这个事最好咱们先等爸爸回到家，然后让爸妈去商量。不管你是不是继承南华，爸爸公司你也要考虑帮忙。”
“爸爸和你有个公司？”
“对，华玫制造工业集团。在国际制造业方面很有实力，最近在考察国内市场。现在找到你们，爸爸更要下决心回归祖国投资了。”
“好，我一定尽力。不过我现在的专长用不上。舅舅曾经建议我再去学习现代营销，或者企业管理这类的专业。现在爸爸也有公司，我这次就再出去学习几年吧。”
“你现在在法国学习，下一步可以考虑回到美国，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外公的公司管理，这样学习和实践可以结合。所谓学以致用。我一个同学教我的方法。”
林燕翔告诉妹妹。
张燕霞“嗯”了一声。
“很有道理。你的同学？大学的，还是博士生同学？”
“博士生，他叫乔治。”
林燕翔熟悉的是严萧潇的英文名字，几乎没有问过他中文叫什么。
他本就是在德国长大的，又在德国学习，当然主要使用英文和德文。严萧潇为强化自己语言几乎不说汉语，也不叫他林燕翔，而称呼他麦克。
几个人阴差阳错，又一次让张燕霞和严萧潇在亲朋好友之间错过了重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