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写我的奶奶,以尽可能客观公正的去写,如今的我已经28岁,应当是个大人了,虽然在我家人眼里我始终是个小姑娘,可是对于事物的基本评判我觉得我比从前更加全面。
我的奶奶出生在我们隔壁村庄,爷爷奶奶父母这一辈的很多都是和当地人结婚生子,爱情很简单。我猜测我爷爷并不是因为爱而娶我奶奶,在那个年代婚姻能说上爱的至少在农村是很少的,基本上还是父母之命。爷爷出生贫寒,因为早年就没有了父亲,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好多弟妹。在这种环境下爷爷还是成了家里最有学问的人,后来做了个会计,那个年代比起大多数只是以务农为生的人来说,自然多了几分别人的敬重。爷爷也写得一手好字,村里人好多过年都让爷爷给写对联。爷爷会娶奶奶我觉得是因为家庭和环境限制。
奶奶家境还可以,也是家里的老大可是因为她的父母早年生的弟妹总是夭折,就对这个宝贝女儿格外疼爱。爷爷和奶奶的故事我了解的不多,爷爷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就突发脑溢血去世。在这一大家子里,每个人都为了生计而忙活,其实很少能像那种文化家庭那样促膝长谈的交心。我们农村所聊的也只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繁重的农事活动让亲人之间失去了好多能够彼此体恤的能力。
我的奶奶生了四个儿子,没生女儿,有时候我觉得如果生了女儿和奶奶一样的性格的话,可能这个家的事情就更多了。我的奶奶就是事情很多的人,她虽然不是很凶恶的婆婆,但却经常在背地里使坏,让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本来做长辈的应该息事宁人,但她却喜欢添油加醋,制造出更多的矛盾出来,让四个妯娌,四个儿子之间的矛盾恶化。这些年来,我从来不觉的她是个好奶奶,她总是不太平。制造出了很多的矛盾,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我的母亲很早的时候就看清了奶奶是何种人,也知道我父亲的懦弱注定不能再这中间起到很好的调节作用,于是她和奶奶除了争吵之外,多的就是抱怨。她向我抱怨奶奶的种种行为,比如听墙脚,搅乱是非等等,总之我从小对奶奶就没好感。小的时候,我希望奶奶能够改一改,就告诉她别人家的奶奶多么多么的慈祥随和,她说那你就喊别人奶奶去啊!
是啊,她就是这样不具备反思自我能力的一个不够智慧的农村奶奶,你不能指望她会有多大的反省自我的意识。她到现在依旧如此,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有的人一生的成长可能抵不过别人的一年或者更短。
我尽量抚平情绪,我现在觉得我母亲也不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我面前抱怨奶奶,她应该找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而不是年幼的我。在大人那里,碍于面子,很多事情即使他们做错了,他们也不愿意承认,似乎在一个小孩子面前或者在晚辈面前承认就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爸爸妈妈也是不够智慧的大人啊!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因为受到的教育少的原因,还是因为自身不够和万事万物处于平和接纳的态度。他们还在背负,他们还不够睿智的去但当父母这个角色,当人未来的我为人母,不知道可否会处理的更好?我期待那样的自己。
爷爷在的时候,这个家其实好一些,因为顶梁柱在好多事情都有个主持局面的人,当然因为奶奶的搅局,很多时候爷爷也听错了人。那时候爷爷在县城的厂里做会计,周五回来立刻就去田里工作。他们很勤劳,经营着一些副业,养山羊,卖小菜,捕鱼捞虾卖。所以,那时候的日子,感觉是一个勤劳的农村家庭的样子,至少感觉这个家很有生机,幸福和乐的样子。
那时候爷爷因为在外面见过世面,所以在生活品味上会比奶奶强一点,他要求家里要弄得干净,喜欢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奶奶其实很乱,不爱打扫,很不爱干净,那时候爷爷就骂,或者他自己做家务,所以家里面还算妥帖。后来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就自我放任了,痰盂(相当于尿壶啦),她也不盖盖子,家里面一股味道。很多脏的东西也不扔掉,手上过厕所也不洗,直接吃饭,等等不一而论的坏习惯。
早年呢,她爱听墙脚,就是我家住在她隔壁,来了什么客人聊天,她就疑神疑鬼,觉得好像在说什么秘密,或者在说她的坏话,就轻手轻脚的站到窗户前去听。反正,也被抓包了好几次,她还是那样,她喜欢这样搞一些小动作,在大家面前又装好人装可怜,一辈子如此。
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就是和爷爷吵架后,那时候爷爷在镇上工作,她就故意穿了一件前面破,后面破,又很脏的衣服,去找爷爷,说是就是要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人。诸如此类,不够大气的行径,她总是乐此不疲。爷爷去世后,她过年也没说张罗着一桌子菜给儿孙吃,而是把自己整的不干不净,让人不敢进她的门,好自己吃。
每年过年没有亲戚在她那里吃饭,她装可怜,又不诚心为大家准备食物。我的奶奶,她的自私可能是从小被宠坏了,直到后来也是如此。晚辈们给她过年买的东西,她会挑来挑去,谁家买的便宜,谁家买的贵,一一评判,还会根据这个来评判该给对方的小孩多少压岁钱。
即使对于自己的孙子孙女,儿子,她也没做到大方,一心为自己,是个自私的长辈。她若是给了我们吃的,那还是要还回去的。反正,东西就算放在家里坏掉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可不能拿出来给别人。
她很会看人,在她的儿媳妇之间,如果谁家的娘家背景好一点,她就怕那个人,也会更多的支出一些。我小时候,爷爷在时和村里的几户人家一起养了点鱼苗。爷爷去世几年后,鱼儿都长大了,大家分,她的鱼也会分给四个儿子,结果我去时她给了我一条最小的鱼,还有大的说是要给大伯家。大伯的老婆就是大妈很泼辣,娘家人也是不好惹的样子。三叔的老婆三婶,家境还算可以,有几个亲戚比较有钱,四叔的老婆我四婶则更加富有一些。我奶奶就是如此,和社会上的好多人一样,据此来评判和做事。我分到了那条小鱼后,回家被我妈骂了一顿,又要我拿去换,奶奶就把原来给我大伯家的那条大的给了我,然后拿了两条小鱼给大伯,其实两条小鱼加起来超过大鱼。就是如此的,因为她知道不给大伯家大鱼,就会被骂.
后来我决心不吃奶奶的东西,因为没意思,她经常说谎,明明买了好多,却告诉我只有这么多,让那个我不好意思吃。当我实践我的决心是在葡萄事件上,有次她喊我吃葡萄,拿了四颗小的给我,我不吃。后来她又喊我,这次拿了不止四颗,我还是不要,后来差不多第四次,她拿了一串很大的叫我去吃。后来,我还是拿了,我妈说我这事情倒是聪明啊!我其实是觉得她都给了四次了,再不吃也不好啊,或许也有我没抵抗住大葡萄的诱惑吧!这倒是成了我这个笨蛋的一个聪明事件。
至于此,我写作的情绪因为大葡萄事件的胜利而有所缓和,哈哈,我也是吃人家嘴软啊!这些年,我可能听习惯了我妈的种种抱怨,我从小到大都不想参合我家里的事情,他们也总认为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参与。所以,我也常常都是一种局外人的心态来对待,尽量不闻不问的过自己的生活,我也不常回老家,因为回去了也没啥可以温馨落脚的地方,爸妈都在外。我也没有看望奶奶,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可能只有只言片语。由于,我还经常贫穷,负债,也没钱去给她买啥吃的,作为孙女,可能早年对她就没有好印象加上现实下的我,也许我们都不是真正成熟的人。
年迈的她,与长大后28岁的我,谁又是真正成熟有担当,能真正顶起来的人呢,我们好像都只是凡尘中的弱女子罢了。只是我还希望自己将来是个慈祥而智慧的奶奶,我的明天,其实无法预料,我总是看到我的那些亲人,总感觉他们的一些人明天是看的见的,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每个人的未来都无法预知,我现在也不喜欢对人生做太多的预设,尽量在有限的光阴里,习得一些本领为未知做准备吧!也许那样,将会有更好的思考能力。
写这些,只是从回顾过去中,发现一些对于现实的启发和意义,我不指望奶奶和我之间的关系能变得多么和睦,我们只是这样子了。此刻的她应该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外面和村里的老人家一起唠着东家长李家短的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