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西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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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江南水乡里曲曲折折地行进,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忽而向前,忽而转后,忽而爆炸式的电子音贯穿耳膜,忽而一缕期期艾艾的醉酒人的呓语似在耳畔,忽而我们远离此地,声音被结界隔离,忽而我们尚在人间,伤心人的嘶哑的抽泣声远远传来......

身周遭是鳞次栉比的房屋,路两旁是临水照花的垂柳,脚底下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由先辈石匠开凿的条状巨石,终于穿过一条六尺巷子,我们达到了住处。匆匆放下行李,大家稍微收拾,准备潇洒一番。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到了西塘,怎能不去饮酒呢?

很明显,我们选择了那家另类的酒吧。门口卧着一头草泥马,也就是羊驼。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经过其身旁的时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怕它起来踢我一脚,也怕吐我一脸口水。

酒水价格不便宜,当然也不昂贵。老板正陪朋友们说话,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自有店员招待我们。既然喝酒,就要做游戏。我们是世间的俗人,不能像贾宝玉那样玩个女儿“悲愁喜乐”的酒令,还要编支新曲,唱支新歌,席上生风,也不能像“金鸳鸯三宣牙牌令”那样玩个骨牌,也叫牙牌,成语、诗词、俗语皆可,还要相像、押韵,更不能像“寿怡红群芳开夜宴”那样玩抽花签,赏花名,看花诗,还没一个芳官给大家唱《赏花时》。于是我们只好选择最简单的,划拳也行,石头剪刀布也可,“十五十五二十”也好,摇骰子也罢,总之就是得有个输赢,看谁喝多喝少。

男生有一个喝醉了,吐了,但不多。女生就很矜持,明明量很大,但出门在外,很会保护自己,不肯多喝,只拿饮料来搪塞。撸起袖子是装出来的,豪气干云是装出来的,面现桃花是装出来的,口齿不清是装出来的,甚至连眼神迷离也是装出来的。怪不得张无忌的母亲魔教妖女殷素素临终之前谆谆告诫儿子:要小心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有专门的酒吧驻唱歌手唱了两支我从未听过的歌曲,又匆匆收拾,赶往下一个场子。我们向老板打听到,要唱歌得交200块钱,于是立马偃旗息鼓。

喝完结账,出门之时,那边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摇摇曳曳,沿着水面传来。抬头看,天色清明,银河暗淡,月亮半弯,星子无光。

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中说:“满地的六便士,有的人却抬头看见了月亮。”诚然,无论是我们,还是那个驻唱歌手——那个一面之谋的姑娘,生活从来都是艰难的,为难的。

经常也听同龄人说:“钱难挣,屎难吃”,我们没有资格嘲笑他人,亦不可妄自菲薄——“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就这样,我们相互搀扶着回到了住处。该归来的人已经归来,该流浪的人还在流浪,该狂欢的人仍在狂欢。

我们七人,四男三女,三个房间。女生在一间,男生分两间。

早上起来,他们都说男生这边呼噜声打得震天响。不用想,那肯定是我了。我很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头,掀了掀鼻子。

由于大家起得晚,没吃早餐,我就出门去买。

由于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有早餐店,只能走走看看,但却让我见识到了烟雨江南柔弱、静谧的一面。

天空忽然就下起雨来,江南暮春五月早晨的雨丝啊,总是那么飘飘扬扬,挥挥洒洒,既不是春日傍晚的淅淅沥沥,也不是夏天正午的暴雨如浇,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吧。河岸边上的柳丝是翠绿的柔顺的,正在和风细雨中微微颤抖呢,看上去楚楚可怜。河水是清清的亮亮的,也是轻轻的薄薄的,水面荡起丝丝涟漪,一小圈,一小圈,连接着,紧挨着,掣肘着,冲突着,由内向外荡漾开去。

其实完全不用打伞,任由雨丝敲敲打打,轻扣着游人那尘封已久的心门,是“小扣柴扉久不开”吧,洗刷着游人的干渴的龟裂的心田。但是有经验的旅人早已张开了七色的花伞,将雨神的亲吻抗拒,只留下小鹿乱撞的慌张与心悸在油纸伞面上。

我买了包子、油条、豆浆这些常见的东西,大家稍微垫吧垫吧就出门了,准备一览西塘景区,然后驱车返回。

西塘风景区和其他江南水乡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无非是石板路、石拱桥、全木打造的画舫、无人打理的小舟(是“野渡无人舟自横”吧)、古色古香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稀奇古怪的纪念品、地方特色的小玩意、横七竖八的河道、忽高忽低的长廊、舌尖美味的佳肴、唇齿留香的饮品、热情好客的店家、步履不停的游客、烧香拜佛的寺庙庵堂、祈福消灾的高大乔木、适合拍照的打卡圣地、可以留言的整面墙壁......

就这样兜兜转转地晃荡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们找了家食肆吃了午饭,稍事歇息。出了园门,已过下午两点钟,找到了车子,连忙出发,到了已是四五点钟,加油还车,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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