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嗅鹿·斯山如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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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从漠北的草原尽头飘摇而至

落下黄昏,又路过沼泽

在一座无名的小山头停步,安家


这座小山,即时被雨水所褒浴

五亿年,甘不断绝


小山开始有草,并且偶尔出现几朵芬芳

而后开始有狼,无时在新长出的山麓逐鹰

然后森林开始发芽,从草的种子里

从花的润粉中

开出各色的木头


鹿的鸣叫声从山巅传来

惊扰一头悠然蓝鲸和一匹安然的白马

是五亿年的褒浴,也是五亿年的遭遇

野草会爱上野花

山麓的狼也会爱上孤傲的飞鹰


蓝鲸爱上沼泽,不再甘心与平静的深海

欲往草原的尽头探索爱的真谛

而那安然的白马啊

此生不再无恙

细嗅五亿年霖雨,从山麓寻嗅到山腰

嗅过半生

渴有霖雨,饥有芳华

山腰的木头,青春永驻的颜色


木头的颜色越来越密集

仍然不见鹿行,仍旧只有鹿鸣

直到木头发白,然后死掉

才又长出稀疏的草来,只是——

没有野花,唯有孤草,稀疏的孤草


白色越来越深,就连风,也是白色的

一匹一匹的白马,深陷在这白色之中

死寂之白

而那匹后知后觉,寻嗅了五亿年的白马

正踏在一望无际的白马之上,望见山巅


正因为山巅白得如死寂

洁白的白马,洁白得如那洁白的白

白成山巅洁白的一份子

那洁白的鹿

洁白了五亿年的等候


五亿年的寻嗅啊

如夜雨一般飘摇而至


山巅的白鹿啊——山巅的白马啊

小山丘已然白如九千

山巅上,只剩下马喑和鹿鸣,还有那两双黑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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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16

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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