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55 心思1

下午鹏鹏跑回去睡觉了，思冬的妹妹思茗也睡了。小四看着她的小脸，也禁不住心生疼爱，听说她爸爸早准备好的名字：思鸣，见是女孩，改为思茗。也挺好的，为什么妈妈见她就叹气。

孩子睡了，小四帮奶奶洗澡修脚趾甲拔倒睫毛，爸爸妈妈还有田地里一些事情。

思冬看着老外婆的脚，目不转睛。那些脚趾全压在脚底板：“疼吗？”

“以前很疼。”

“思冬，快把字写了，等会儿我带你们出去玩。”

洗洗刷刷，已经是傍晚了，思茗奶瘾犯了哇哇大哭，小四给吃给喝的都不要只好抱出去转圈，看小孩在外面是不是因为好奇就不哭了，思冬在旁边跟着。

走到后面巷子里，听见乱哄哄的，越来越清楚，有人吵架，有人拉架有人劝着，春荣也在那里，她的声音尖利。

“哎呀，哪家都有难念的经，你看我们家，一堆姑娘，哪个为着这个家为着兄弟？老大指望不上，还把孩子送回来让人带着；老二那个脾气一看就不是好的，以后谁家要了她也倒霉，以后准带累娘老子淘气；老三，拿那么多钱去读书，也不管家里人死活，你说养着有什么用？”

小四牵着思冬往回走，身后春荣的声音直钻她的耳朵：“以后叫他们靠女儿去，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一堆女儿，还帮她们养着女儿，你们看看。”

哥哥小义也在附近伸头看着。

小四默默回家，什么也没有说。从那以后，小四在心里把哥嫂两个字也打了叉，不愿意叫了，侄子来了，带他玩玩，自己不去那边小屋，家，似乎越来越小了。

那个晚上，思茗哭得声嘶力竭，搞得小四和桂兰头昏脑胀，桂兰都快生气了：“你要是个男孩子，你怎么着都行，你是个女孩子，你以后要乖乖的，不然谁喜欢你。”说着想起了腊梅眼泪下来了。几个人直到都头昏脑胀了才睡了。

怎么感觉女人作贱女人呢？小四迷迷糊糊地想。

在家没有办法写作业，小四只好提前去了学校，第二天傍晚，思冬的奶奶把两个孩子接回去了：“多亏了亲家母和小姨啊，什么时候带奶奶再去住住啊。”

桂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按理我也应该帮一把，只是实在忙不过来，你到礼拜六再送来吧，小四在家。”

“哪里话，奶奶在床上，我们也帮不着，回来还来麻烦小姨啊，思冬跟老婆婆说再见。”

日子在忙碌里滑过去，老太太的腿脚终于硬朗了些，可以挪出大门了看人来人往，挪进了院子听着那三个人的动静。

十月里，开始秋收了，几个人更忙了，通常回家，老太太就坐门里等着他们。

向东回家照例伸头看看母亲，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桂兰在厨房准备他的午饭和热水。

“妈妈呢？”向东看看几间屋子里都没有人，难道是姐姐或者腊梅接去了？

“看她心坎上的大孙子去了，今天不错，慢慢挪出去了。”

“吔，要是摔了可了不得。”向东往后走。

“我也是在后面看着的，说了她不听。”

向东的后门大开的，老太太坐在板凳上，正对着小义的门，小义在门内锯着刷子，春荣在打砂纸，孩子在玩刨木花。

“妈，在外面风吹着不是有点凉？”向东看着母亲头发凌乱痴痴地看着那三个人，有点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