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说

        今天晚上，语文组老师聚在一起，为即将退休的老师和调走的老师送行，也欢迎新加入的年轻老师。欢声笑语的浮华外衣下，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满怀心事。只能一个人静静的销蚀着。

          即将退休的老师，是我们都敬仰的大姐。她热情而又善解人意。所有与之接触的人都在不自觉中被她的人格魅力征服。都会不自觉的亲近她，信任她，与之吐露心声。所以今天，她要离开我们战斗的团队，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依依不舍。

        我是最应该说感谢的。她是我孩子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当时的校长允许我们老师选择班主任，我首选她。我了解自己家的孩子，脾气执拗，而她却能在和风细雨中把每一个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所以初中三年我的这个拗脾气的孩子，还是比较顺利的度过了最叛逆的三年时光。

        晚宴上，我们开玩笑让她再延迟五年。她说的一句话很是让我触动。“人生能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呢？为什么不趁着刚退休后的这几天腿脚灵便，来真正的享受自己的岁月呢？我已经很庆幸在所有学校开始疯狂内卷的时候离开这个漩涡。你们可都要保重啊！咱们语文老师从来都是最沉重的学科。”

      不教语文，是不知道语文老师的沉重的。曾经以为的捧起一本书安静的读就是语文课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们语文和理科一样，成了条分缕析的肢解语文。零碎的知识点让你在手忙脚乱的狂舞里没有一点章法可循。考试内容四面八方都有，常常是顾得了头，却顾不了尾。而这些还是次要的。我们每一个老师都能完成。关键的关键是所有语文老师的一个通病：固守着读书人的一点清高，不会八面玲珑，或者说羞于逢迎，只会埋头工作，不会抬头喊累，更不会曲意歌舞。于是我们的语文老师都是平平仄仄平的工作着。

      我知道在这平仄里，没有一个人如我这样的伤感。熟悉的同事都一个一个离开这里，很快我就成了语文组年龄最大的人。而我后面的这些，都是距离我年龄十多岁的年轻人。孤独寂寞随着一个一个的离开而更浓重。可是我能去哪里呢？没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去哪里应该不是自己想去就能去的吧？何况我去哪里就一定好比这里好吗？或者说还有哪所学校会要我这个岁数的平庸老师呢？还有我即便去哪里都不如我现在上班的便捷，并且去哪里我也不见得就能立即评上高级。那我还折腾什么呢？

      喧嚣的觥筹里，我模糊了双眼。敏感的内心早已在强压着汹涌澎湃的泪泉。真希望自己现在也能退休。从此仗剑走天涯，不问烟尘坎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