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第九回第3节:龙王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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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求救

龙王辞别了袁守诚算命的地方,离开长安回到水府。大小水神迎接着他说:“大王找到了那算命的人了吗?他算的怎么样?”

龙王说:“有,有,有。那是一个耍嘴皮子的算命先生。我问他什么时候下雨,他就是明天下雨;问他什么时辰下雨,他就是辰时起乌云,巳时打响雷,午时下大雨,一直下到未时,总共要下三尺三寸四十八点雨。我就跟他打了个赌,如果他赢了,我送他五十两黄金作为感谢;如果他算的稍微不准那么一点点,我就要打破他的门面,把他赶走,不再允许他在长安城迷惑大家。”

众水簇笑着说:“大王是八河都总管,下雨的龙神,有雨没雨,只有大王知道,那算卦的怎么敢这样胡说,他是一定输了。”

就在龙子、龙孙等议论纷纷时,只到半空中有人大叫:“泾河龙王接旨。”

众人抬头一看,是一个金衣力士,手里拿着玉帝的敕旨,径直向水府赶来。龙王连忙整衣焚香接了圣旨。金衣力士传了旨就回去了。龙王再拜谢玉帝,看了旨意上的下雨时辰、数量跟那算命先生说的分毫不差。吓得龙王魂飞魄散,过了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他对众水簇说:“世上还有这样灵感的人,真的是通晓天地,这个赌赛我是输给他了。”

鲥[shí]军师说:“大王放心,要赢他有什么难的?臣有个小计,保管大王赢得了他。”

龙王就向军师问计策。军师说:“大王把下雨的时辰稍微改一下,再少下一点雨,就是那个算命的没有算准了,还怕赢不了他。到那个时候,再扯碎他的招牌,把他赶出长安,又有什么难的呢?”

龙王就依着军师所说,果然不再担忧。

到了第二天,龙王调遣风伯、雷公、云童和电母,来到长安城的上空。一直挨到巳时才放开乌云,午时才打雷,未时才落雨,申时才停雨,而且只下了三尺零四十点雨。

他私自推迟一个小时,克扣了三寸零八点雨水。下完雨等风雷云电都回去了,龙王就从云端里下来,再次变成了白衣秀才,来到了西门大街上,冲进袁守诚的卦铺,不容分说,就把他的招牌、笔墨纸砚一齐扔掉撕碎。

袁守诚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龙王拿起门板就要打他,嘴里骂着:“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妖人,蛊惑人心的泼汉,你的卦又算不准,说话又狂妄。你昨天说的今天下雨的时辰、数量都不对,居然还在这一本正经地坐着,还不快走,我饶你死罪。”

袁守诚仍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抬头望着天冷笑一声,说:“我不怕,我不怕,我也没有犯死罪,只怕你倒是犯了死罪。你瞒得过别人,只是瞒不过我。我认得你,你不是什么秀才,而是泾河龙王。你违背了玉帝的圣旨,私自改了下雨的时辰,克扣了下雨的点数,触犯了天条。在”剐龙台“上,恐怕难免会挨上一刀,还敢在这里骂我?”

龙王听了这话,胆战心惊,急忙丢下门板,整理衣服,跪下对袁守诚说:“先生不要怪罪,我前面说的话都是儿戏之言,哪里知道弄假成真,犯了天条,怎么办?希望先生救我一命。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你。”

袁守诚说:“我救不了你,只能指条生路给你。”

龙王说:“愿意听先生指教。”

先生说:“明天午时三刻,该魏征监斩你。你如果真想活命,应当赶快去求当今皇帝唐太宗,魏征是他的丞相,如果太宗皇帝肯给你求个人情,就能保你没事。”

龙王听了,含泪拜辞了袁守诚去找太宗皇帝去了。

泾河龙王没有回水府,只在空中等到了子时前后,收了随行云雾,径直来到皇宫门前。这时唐王正做梦,梦里来到了宫门的外面,在月光下的花阴下散步。忽然龙王变成了人的样子,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口中说着:“陛下,救我。”

太宗问:“你是什么人?朕救你。”

龙王说:“陛下是真龙,臣是业龙。臣因犯了天条,该当由陛下的丞相魏征处斩,所以来这里拜求救命,望陛下救我一命。”

太宗说:“既然是魏征负责来处斩你,朕可以救你。你放心去吧。”

龙王欢喜,叩谢了太宗离去了。

太宗皇帝忽然就醒了,他记着梦中的事。不一会儿就到了五鼓三点,太宗皇帝上了朝,聚集了文武大臣。

众官上完早朝后,各自准备下班了。唐王睁开眼睛,一一观看,只见文官有房玄龄、杜如晦、徐世绩、许敬宗、王珪等。武官有马三宝、秦叔宝等。每个人都威仪端正,却没有看到丞相魏征。

唐王于是召徐世绩上殿,对他说:“朕昨天晚上得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人迎面拜谒,自称是泾河龙王,犯了天条,该由魏征处斩,于是他向寡人求救,朕已经答应他了。今天上朝的时候唯独没有见到魏征,是什么原因?”

徐世绩回答说:“陛下的梦一定很准的,必须叫魏征来上朝。陛下不要放他出门,等过了这一天,就可救得梦中的龙王。”

唐王大喜,立即传旨,叫魏征上朝。

魏征在丞相府,夜里观看天象,正点好宝香,只听到半空中有仙鹤在鸣叫,原来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拿着玉帝的圣旨,叫他午时三刻,在梦中斩杀泾河龙王。丞相谢了天恩,斋戒沐浴,在府中运炼元神,因此没有去上朝。

魏征见到皇帝的圣旨来宣自己。万分惊恐,又不敢违背了君命,只好急忙穿好衣服,带着圣旨来上朝,他跪在御前请罪。唐王说:“朕赦你无罪。”

这个时候诸位大臣还没有退朝,唐王命令众臣退朝,只留下魏征一个人,宣他到了金銮殿,召入便殿,先跟他议论安邦定国的事情。临近巳末午初的时候,叫宫人取了棋来,说:“朕和贤卿来下一局棋。”

妃嫔们取过棋盘,铺在皇帝办公的桌子上,魏征谢了恩,就和太宗皇帝下起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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