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一

我：清晨的日光和傍晚的夕阳，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看？

你：嗯？

我：还是你比较好看。

你：嗯。

二

因为工作的缘故，第一次来到这个山上的小镇。对于这个小镇，说起来不讨厌也不喜欢，或许我本来就是这种性格的吧，随遇而安。初始，由于人都有一种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感，我也不例外，有些想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让我留心和期许的人与物。

天地苍穹，自成一方，人世纷扰，是我太过于想当然了。过了一年的时间，岁月葳蕤，杂草丛生，在这个小镇上，习惯了。

习惯了清晨起床、刷牙、吃早餐、上班；习惯了中午下班、吃午饭、睡午觉；也习惯了再上班、再下班、再吃饭、再睡觉。

重复着以上的事情，如此重复一年。

人之一生，总听过很多道理，懂与不懂，又如何，还不是照样生活不如意。

你知道，工作之后，所谓的朝九晚五不过是无限循环的齿轮，一轮扣着一轮，你想逃脱，别的齿轮不会答应；

你知道，工作之后，所谓的事情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一堆还有一堆，你想放松，现实不会允许；

你知道，工作之后，所谓的人情冷暖会一直感受到，一遍又一遍，心里荒凉，谁会明了。

所以，我开始，拿起已经荒废了已久的吉他，弹一些伤感的旋律，堵住破口的心灵；

所以，我开始，学起以前一直想要的言语，说一些让内心会温暖的声调，填补溅落的年华；

所以，我开始，拿起封存已久的笔，慢慢地学会去一点点记录自己曾经的岁月。

人生可能就是这样，一过了之，再无踪迹。

三

当然，你抬头看看天，不会一直是一成不变的阴天，会有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透过大地。这世界，人是各式各样的，善良的人，哪里都有。我无法远离心胸狭隘之人，世俗的礼貌我没办法撕掉，迎着假面的微笑，然后活在世上，很累。在善良人的角落，我至少还保留一点自我，一丝真诚，一颗尚未麻木的心。

我的吉他，弹一些不成调的曲子（因为我不怎么会），弹给内心，弹给花草树木，弹给灵魂下的自己。

山里的花，到了时节，可以说满山遍野。可惜都是小花，无法叫出名字，随风摇曳的样子，心酸又美好。

山里的树木，比比皆是，其中我最爱的就是桂花了。“人闲桂花落 , 夜静春山空”，很适合我，白日里枯燥的灵魂，需要晚上这清香点燃我渐渐变冷的心，暖和一下心里的深处，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背着灯光，在月亮下，看着开放的桂花，回忆起青葱的岁月，一缕清香贯穿其中，无踪无迹无尘心。

四

很幸运，你，出现了。就像下过雨淋湿衣衫的我，因你的出现，慢慢地沥干了浊透的灵魂，融化了心里的茫然；就像雨后的太阳照耀大地，千丝万缕让人炫目，暖暖不自已；就像茫茫大漠里行走的人，看到的一束孤烟，不曾断去的希望。

我不会抽烟，烟蒂的火花，我追不上。于是，我喝酒了，曾经想带着一壶酒浪迹天涯，逃离残酷的现实。

有些小镇的阴雨总是特别多，有些莫名的沮丧也总是不请自来。浮萍随逝水，冷雨葬花阴。

我早已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一些伤感的歌曲。品味片片的孤独和他人酒里的故事，是怎样的无奈，何等的心酸，几年生死几年茫，“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而今，“一生一代一双人，半岁半醒半浮生”。是你。

第一次，互表心意的时候，好似一颗飘渺虚无的心，有了重量，有了体积，有了内在，不终日恍恍惚惚。

好似海上终日流浪的人，看见期盼已久陆地，有踏实的感觉，不怨天尤人。

好似身上有你的目光注视，莫名的勇气，破除内心的牢笼，不碌碌无为。

清晨的日光和傍晚的夕阳，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看？

嗯？

还是你比较好看。

嗯。

嗯，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