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落叶归根

农历4月28,回老家赴伯伯(先生的大伯)的生日宴。

八点送完孩子赶在九点前到达伯伯家,此时已是高朋满座。除了婆家本家的几家亲戚,大多数人我都不认识。门前的院子和我家后院的大坝里停了大概八九辆小车,那些宾客大多都应该是大伯曾经的生意伙伴和朋友吧。

67岁的大伯忙着招呼朋友,儿女们忙着准备酒席,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的满脸褶皱,眼不见缝。看着老人还算健朗的身体,我不禁感慨,大伯这一辈子也是衣锦还乡了。

刚和先生结婚的那几年,我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乡下老家。老家房子的对门是一栋年久失修的老瓦房,中规中矩的左右两间加正屋客厅,房顶的瓦片掉的只剩下一半不到,墙面早已斑驳不堪。门槛前堆满了不知多少年前拾掇的柴火杆,爬满了蜘蛛网,落满了小鸟的粪便。门前的院子更是长满了半人深的杂草,砖块瓦片加上满地的腐树叶让人无从下脚。


我曾问先生,这房子有多少年无人光顾了,先生说大概20年以上。是了,那几年,我也只有在清明时节看到过大伯家的人,往往也是来去匆匆。婆婆曾经和我说过,大伯在成都开了家具厂,生意很好,儿子也做到了某市的市长秘书,女儿也在城里买了房车,一家人肯定在城里安了家,不会再回乡下老家了。

2017年清明,回老家的大伯说要在老家建房子了。

动作很快,不到几天时间,门前的杂草就被翻平了,危房也被推倒了,唯一幸免的就只有那棵几十年高龄的老核桃了。

房子落成,和村里的房子都不一样,是两层的别墅;村里很多人都说结构奇怪,不好看,不规矩,而我却觉得很漂亮。那一年年底,大伯卖了城里的家具厂,正式回到乡下老家生活。


门前的院子并没有刷上水泥,而是铺上了青砖,院子边上留下了一条大约宽70公分的空地,种上了桂花,栀子花和樱花,左侧的窗前种上了一簇月季。最招孩子们喜欢的要属那棵十来米高的银杏树,落叶满地的时候充满了孩子的欢声笑语。每天早上起来都能听到喳喳的鸟叫声,它们的胆子也大,每天都混在鸡堆里吃粮食,主人家来了也不走,除非你去驱赶它,远远的看去还以为是小鸡仔。

房子后面原来是一片竹林,现在变成了一片鱼塘,大伯几乎每天都会去钓上几个钟。我喜欢在鱼塘边上刷鞋子,看着在水里悠哉惬意游来游去的麻鸭子,偶尔和伯伯叨上几句。


“伯伯,您为什么不留在城里和大哥哥在一起呢,又方便又热闹,大姐姐也可以每天去看你和伯娘啊”?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城里再好,始终不是我的家”。

“可您在城里待了那么多年,现在还习惯老家的生活吗”?

“怎么不习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丫头,你看,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木,有花有草有蔬菜,有鸡有鸭有麻雀,多好啊;对面那片山,就是我的根,不管走多远,人老了呀,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其实,我很想说,别看我年轻,丫头片子也是懂得乡愁的。不过,老头兀自摆弄起他的鱼竿,我也只得端着刷好的鞋子悻悻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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