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便议论的“长辈”

今天继续看《春》这本小说，在送走来高公馆做客的周老太太一家时，淑英等人也知道了克明在会见冯乐山。觉民和淑英心里都非常痛恨冯乐山这个孔教会的会长，这个人不仅害死了鸣凤，娶了婉儿做小老婆，还想操控他们的婚姻。冯乐山想让觉民娶他的侄孙女，觉民通过逃婚才摆脱了这桩婚事。冯乐山又通过作媒，想让淑英嫁给陈克家的二儿子，这也是在《春》这本小说一开始，淑英就非常忧虑的原因。

觉民在灯光下看到了淑英的焦虑和哀愁，他决定帮助淑英，这个念头也让他的愤怒和绝望消失了。在送走周老太太一家后，琴、淑华和觉民也碰到了刚送走冯乐山的克明。琴跟克明谈起冯乐山在她们学校的演说让学校里的同学很不高兴，克明却辩称冯乐山是一个德高望重、很有学问的长者。在一旁的觉民却说冯乐山年纪那么大还讨姨太太捧戏子，不是好榜样。克明不等觉民说完就生气地告诉觉民要尊重冯乐山的身份，并且气冲冲地走了。

在觉民和淑华等几个青年在觉民的房里喝茶开玩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克定和沈氏吵架的声音。原来克定在沈氏去陪周家老太太这段时间里，和沈氏那刚死了丈夫的婢女喜儿搞到了一起。之前克定拿着沈氏的嫁妆在外面租公馆讨妓女作小老婆一事就已经让沈氏非常生气，可是沈氏毕竟势单力薄，能给她做主的高老太爷已经被活活气死了，她对于克定的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克定连喜儿也不放过，沈氏便跟他扭打了起来。沈氏毕竟不是克定的对手，她趁着家里的佣人拉开她和克安的时候，跑到外面去找克安和王氏，希望能在他们的帮助下讨个公道。可是克安和王氏根本就不想帮忙，最后沈氏还是在周氏的安慰下，跟着王氏、张氏几人一起来到周氏的屋子里。

周氏让觉新去找克明，又让克安去管好克定。在外面看到这一切的淑华跑回觉民的房间里，她想让琴跟淑英陪她一起去听沈氏讲话。可是琴跟淑英对于这件事都不感兴趣。同淑华的感觉不同，琴认为沈氏的事情没什么好稀奇的，它跟梅和蕙的婚姻一样，都是不自由的，而这样的婚姻都是不幸的。

在今天看的这章小说里，我就觉得琴最后说的那句“不自由的婚姻，结果都是如此。”很有力。这句话让人注意到不仅觉新和梅这些年轻一辈是封建婚姻的受害者，而且就连他们的长辈也是如此。而造成这种不幸的，正是克明这样的封建家长。克明知道像冯乐山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所做的种种丑事，却又要尊重冯乐山长辈的身份，不让觉民等人说他的坏话。克明不等觉民说完就打断他的话，匆匆离开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克定和沈氏的悲剧，其实跟觉新和梅的悲剧一样，都是因为克明认为的“晚辈不能议论长辈的事情”这条规定造成的。因为这样，长辈才可以随意操控晚辈的事情，而晚辈还不能生气抱怨，因为“他究竟是你的长辈！”，你不能不尊重他。也因为这样，高老太爷讨陈姨太，冯老太爷讨婉儿，这些事情没有人敢反对，等到老一代都没了以后，像克安！克定这些人就可以学着自家长辈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约束他们，因为他们这个时候也成了长辈。而长辈，是不能随便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