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里的小故事

1

台风“山竹”登录广州的前一天我们家已经刮起台风,气氛紧张、低气压、乌云压顶,我们家这台风叫是“妈妈批爸爸”。

15号晚上姑姑婶婶来我们家送中秋节的月饼,爸爸如常外出打麻将,妈妈抱怨愤恨爸爸不懂配合,不早点回家帮忙准备晚饭。其实爸爸也不是特别爱打麻将,为的是逃离妈妈的“批斗”。选择保持距离,我已经非常接纳他们这样的生活方式。

我们整个家庭气氛由始至终都由我妈的情绪掌控着,这是毋庸置疑的真理。我的心情完全成了妈妈的情绪“傀儡”,看着妈妈的每一个举手投足来活着的人。

15日我和可乐回到娘家吃午饭的时候,明显感到妈妈抱怨愤怒无处释放的大能直压着我和可乐。小鲜肉自娱自乐,不怎么受影响。我这中年“肉”完全摆出不愿意躺着中枪的造型。

妈妈:“你爸,血糖高了。已经算糖尿病,你有什么食谱给我做给他吃?”(语气带着抱怨)

我早已经武装好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怼回去:“我没有食谱,关键是心情不好。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没用!”

妈妈:“你的是谬论!”

我:“那你不要问我了,我说啥都是谬论。”

妈妈:“你叫他自己多注意,已经配了药的,注意休息,饮食……”

我:“你少点说他,少点骂他,自然会稳定下来了。”

妈妈:“你神经病啊!他自己怎么样,像垃圾一样,说也说不听。他只听你的,你一说他就会做的了,叫你去关心一下他都那么难,现在生病了需要关心。”

哟,我妈这话直触我心底。对啊,我在干嘛?妈妈是在关心爸爸呀,原来不能好好说话的是我,过度敏感的是我。特别记恨妈妈总是毫不留情地损我爸,贬低他,严重践踏我一半的生命源头,指责我爸等同于指责我……

我的防御把自己卷入深深的愤恨中,直到儿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妈咪,我有悄悄话和你说。”

我的黑脸一下子收不回来,咬牙切齿地和外婆能量抗争着。可乐把头凑到我耳边说:“妈咪,我跟你说啊,你不要和外婆生气(吵架)”

可乐两片机灵的小嘴唇一张一合间喷出暖哄哄的气体裹挟着悄悄话,从我耳朵流进心里,硬冷如岩石的心一下软下来了。

我笑呵呵地跟外婆复述了“悄悄话”,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两轮小月牙。可乐帮助我们把情绪能量提升了。

2

坦白的说自己妈妈卷起的情绪风暴我还不能有创造性地化解,更不会倾听。比以前进步的是面对妈妈的呵斥,重语气的话能平静许多,不那么感到扎心,害怕,我理解为自己的心坚韧些了。

今天早晨,整个广州城让“山竹”洗礼后格外清爽,爸爸和妈妈冷战的气息也特别浓烈。爸爸拖地打扰卫生,妈妈做早餐。我屁颠屁颠地从噩梦惊醒,跑出客厅说:“今天约了办理可乐的通行证10:30-11:30,现在九点了,我忘记调闹钟,得赶紧出发了!”

爸爸带着可乐,妈妈为我打包好带回婆家的粮食,一次次叮嘱带齐东西,一次次问我拿不拿青菜?玉米?排骨?包子……

温馨的味儿渐渐压着冷战的尴尬,情感流动起来了。

我健步如飞出门两步后想起好像忘拿东西了,180度转身跑回家里,匆忙间踢到妈妈放在门口边上的拖鞋,同时差点被绊倒。

我叹气着:“妈,你这鞋子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摆门边上,容易踢到,能把它放鞋柜里吗?如果是你以外的人这样放一天一夜,早就被你骂飞了。”

妈妈马上怼回我:“现在翅膀硬了,天天和我斗嘴!”

我笑笑说:“你看下是不是事实?一直摆在这容易被踢到,也确实不会有人骂你,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妈妈:“这双鞋我经常穿的,所以不放回去,穿着去买菜。”

我点点头说:“没关系,反正不会有人骂你,我是经常被骂的一方。我回去啦,拜拜,谢谢妈为我们准备的食物。”当下感觉自己心放得比较宽,轻松,表达的时候略带幽默吧。

渐渐地发现我没有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和妈妈交流,虽然很多时候心中还是带着些恩怨情仇,表达的时候有带情绪,我相信这是从不稳定走向稳定的历程,是构建真实的关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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