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天：一面恶魔，一面母亲

2023.6.19 周日 晴中雨

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记了很多年：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条毒蛇，当他成为恶魔的时候，毒蛇就会苏醒过来，咬别人一口也伤害了自己。

我的心里也同样有这么一条毒蛇，今晚，它咬向了我的孩子。孩子并不是我思虑周全生下的，只是觉得时机成熟，到了年纪。我也未曾幻想过当一个母亲的喜悦。至少，从我的母亲身上我并未看到她的喜悦。

我的脑海里不曾记得她的怀抱，只留下了她恶毒的话语，以及这些年如恶魔般的语言。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好记不住，恶记得牢！

其实，她并不恶毒，相反，承受了一般女人承受不住的压力。但我与她，不算亲密，至少，无法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是我为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开脱，我不合格，只是因为我自己。

今晚的毒蛇是因为什么而苏醒的呢？大概是搭伙过日子的人迟迟待在婆家不回家，大概是厨房里的那两个碗，大概是二娃病了带烦了，大概是看到老大浪费电又自私自利，总之，它苏醒了。

冲出房门的那刻，我知道自己那恶魔般的样子，那一刻，我的理智告诉我自己，不要在乎，大娃不是一直都喜欢顶嘴么？可是，在我喊了四五遍让她关门不要影响妹妹睡觉时，在我听到她一句又一句抛出来时，我的毒蛇苏醒了，它攻击了她。那一刻，理智应该还尚有，只是，还是未能拉住自己。那一脚，就这么踢出去了。那一刻，我希望我们从未来过这世界。

紧接着，她愣了一会，继续吹着头发。而我，转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客厅传出了她的哭声，不停地说着，天天骂我，传来她发泄的声音。

不一会儿，世界沉寂了。二娃睡了，过日子的人回来了，她做作业去了。

理智回归，想着该如何安慰她？从开着两个灯的房间说起？从最近日渐消瘦的钱包说起？还是从这混蛋的日子说起？总该，去道个歉。

推开她的房门，她吓了一跳，并不准备与我说话。而我，也无从说起。想了想，互相抱一抱吧！只有拥抱，才记得她是孩子，我是母亲，只有拥抱，才记得她只是一个孩子，而我是一位母亲。

一个拥抱，缓和了我俩的关系。我开始跟她聊我发火的原因，说了我的期望，我的难过，以及我无法控制的心情。

最后，用一句“你的作业做完了吗？”结束谈话，看着她躲闪的眼睛，我知道，这又是一颗炸弹，只是，不能炸。

于是，在憋出内伤的时候谈好了条件，自己补完才能睡觉。若有下次，先打一顿，且不准补作业，自己去老师处受罚。

然后，闪了。不能在有一丝丝缓和的母女关系上压重担，让她吧，做不完就做不完，挨骂就挨骂。

她以后能混成我这样就不错了。此刻，又想起我的妈妈，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供出了一位人民教师，且不说这称呼多光荣，也不是鄙视其他行业，至少，饿不死的一个职业吧！还有，这辈子倒是真不用种田了啊！

万幸，十一点半，终究还是补完了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