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一日闲

窗外阳光浩荡,今日立夏,我们正式同春日作别,夏天款款而来。

这是最丰富的季节,红的樱桃,绿的芭蕉,黄灿灿的枇杷,翠绿的青梅,多汁的杨梅,还有杨贵妃爱吃的荔枝。

如果说春是梦开始的地方,那夏是风雨兼程的片程;如果说春是希望,那夏便是奋斗;如果说春是播种,那夏便是生长。

看着窗外阳光明朗,忽然心中一动,便想出去走一走,独自乘车去了郊外。

沿着蜿蜒的山路,漫步在林中,听山风轻吟,听枝叶飒飒作响,不远处的小溪也叮叮咚咚欢快流动,心上突然长出清幽的闲情,拂去了尘世里的忙乱与焦虑。

绿阴铺野换新光,薰风初昼长。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季节来回奔忙,仿佛一夜之间,一城春色便悄然落幕,铺天铺盖地的绿意粉墨登场。

远山如黛,山野茫茫,世界好像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有山风朗朗。浅夏如烟,光阴可人,触摸着一米阳光的温软,酿几壶浅淡的闲愁,在有雨的时候,在十里烟波的江上,一樽馁江月,遥祭岁月。

山中有茶舍,点一壶清茶,闲煮光阴,红尘辗转中那颗疲惫的心也安定下来。在这个苍翠清润的时节,放下现世的华丽和喧嚣,用自然的风光和诗意滋养渐次苍白的灵魂。

如果可以,多想守着一方院子,种满花草和爱吃的菜。天晴的日子去溪边钓白云,落雨的日子则围炉煮茶,闲谈诗话。

丛林繁盛葱茏,十里荷花送香,万物大美而无言。在这片绿意汹涌的世界里,在光影错落的风光里,呼吸也变得轻浅。闭上眼,空山雨后,草木清新,耳边是山风呢喃,指尖是一剪风月。

抖落俗世烟火,眉弯初绽,一种淡淡的情绪萦绕,一种柔软的情感油然生,人世风光明媚而动人。

淡极始知花更浓。守着五月的阳光,守着初夏的一缕山风,心得到短暂的喘息,不再苍茫无依,仿佛找到了故乡。

岁月从容有序,那些无法拾捡的光阴,有时让人爱到荼蘼,有时又让人痛到窒息。梦中,我还是那个小女孩,坐在老屋的青瓦屋檐下,看雨从檐角洒落。

那些曾经以为会永恒的时光倏忽而逝,那个叫童年的地方再也回不去。曾经不以为意的光阴,独自远去,无从追回,唯有孤独相伴。

时间都去哪儿了?有许多事,还来不及好好地做,有许多人,还来不及好好地爱,便已老去了。过往的岁月,像一部无声的电影,一帧帧,都留存在脑海里。仿佛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而今岁月情长,只能在心里将过往酿成一壶酒,在有月亮的夜里独自品尝。

在红尘的阡陌上,邂逅一段最美的时光,以风佐酒,情思为笔,蘸一笔光阴的惆怅,勾勒过往那些美好的画面。

剪一纸墨香,安放在浅夏的眉弯,季节便多了几分诗意。流年清白,浅浅爱一个人,淡淡地相守,慢慢老去,不离亦不弃。人世风光无际,浮世沧桑,爱一个人,灵魂好像才有了归宿。

浮生偷得半日闲。一个人,一壶茶,一段清静的时光,似乎便能弥补所有红尘对你的亏欠。林中鸟雀欢鸣,路边野花芬芳,阳光拥抱着万物,最简单的生活也孕育出诗意。

世事悲欢,现世华丽,终会被光阴消磨,最终,我只是我,只是红尘里匆匆的过客。

雪小禅在《繁花不惊,银碗盛雪》里如此写道:谓银碗盛雪的日子,是门前种花,屋后种菜,自己腌制咸菜,有柴米油盐诗酒茶,三五知己秉烛夜谈。窗外蔷薇灿灿的开,人在屋内风长气静的笑。小狗睡着,孩儿睡着,屋内有米香熟透了,琴师操琴我唱戏,日子一天天老透了。到八十岁,依然旗袍球鞋小酌。此生,足矣。

简单的风光,也能滋养一日的闲情;朴素的生活,也能清静安好地度过余生。忙时便仔细打理人生,认真做自己。闲时便煮一壶茶,对一江风月。日子悠长而短暂,仓促间便各自老去。

恍然若梦,时间已到了黄昏,踩着落日,脚步轻快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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