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

记一个礼拜的早起。

七日的六点,温暖的被窝与大同的寒风的对比显得更加强烈。

踏着漆黑的凌晨,我们足足地裹上几层很厚的衣服,拿上我们的道具,开始我们的工作。每次这个时候,监督我们的人——一位跛足的老大爷,骑着他的28赶到,缓缓从那个高高的坐上下来,穿着厚厚的棉袄和棉裤,带着酒红的小帽子,面部也裹得严严实实,一双小鞋走起来“咯咯”作响,真像被奶奶吆喝去地里干活的爷爷,边走还边嘟囔着昨日打扫的好与差。不过爷爷可没这么早起,当然不排除被奶奶提溜起来的时候。

一条大道的清扫,冷空气的袭击,使得我们戴着手套的小手冻得发红,可能是打扫的原因吧,我的手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八成像妈妈说的:动起来就会好一些。每次扫完一些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哈一口气,赶快搓一搓。同样的寒冷,老大爷好像从来不怕一样,一会儿拿着大扫把扫扫,一会儿拿着簸箕收垃圾,一会儿指挥我们干活,活像一位簇拥着的长官,那个带着小兵神气的身影,也为这个漆黑的世界添了一些点缀吧。

每日的早起,看着漆黑的天空变到微微亮,远处天边缓缓现出月牙白,一层一层美丽的晕染,大自然的调色素来是最完美的,和谐地装饰了这个世界。细细想来,大自然才是最努力的吧,每日都要贡献出如此美妙的调配,不仅保质还保量,当然偶尔了,太阳想偷个懒、度个假的时候,就请来好朋友云——同样追求完美的,打造一番韵味不同气质美妙的天空。

欣赏着旖旎的自然风景的时候,大爷的一声“往里走”总是把我拉回这个寒冷的冬天,然后拿起我的小桶子和小扫把继续我的打扫。

老大爷有时候拿走我的工具,我就暂时解放了,抓紧把小手放回我温暖的小口袋。细细地观察着大爷,不知道大爷的老伴儿还在吗,会不会像爷爷和奶奶一样总是拌嘴呢?那个矮小的身躯和笨拙的动作,总是让我回忆起那个拿着锄子走向地里的爷爷,爷爷的腿不好,一到冬天就冷,穿得老厚,本来就短的腿裹得多了又胖,显得整个人小小的,臃肿地似小人国里的人呢。还老是被奶奶赶去干活儿,我就拿点爷爷爱吃的糖随爷爷一起去,累了呢就歇一会儿,地里的活好像永远都干不完,每天都在做活。我上学了,爷爷偶尔来住,但大多时候都住在村子里,说住不惯城里,还是拿着小锄具去地里来得实在。每次爷爷不忙的时候,就会来看我和哥哥,爷爷总会坐在小小的石阶上等着我下学,然后省下他买烟的钱,偷偷给我买零食吃,可能是遗传的,我和爷爷都很是喜欢吃零食:辣的、甜的、无所不爱。偷偷买零食吃也自然而然成了我们最亲近的方式了。寒风一吹,我瑟瑟地抖了一下,眨眨有些泪光的眼睛,看到队伍已经走远,赶忙追上去,拿回我的工具,继续行走在冷风中。

一晃七天就过去了,早起似乎也没多么地不易,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偶然会想起你,你现在还好吗?吃得惯吗?睡得暖吗?还有地里的活等着你吗?

最后的一个早上,大爷说了句“辛苦了”,其实我们才应该感谢你,是你,没错。那个矮小的你,骑着28远去的你,穿梭在校园里的你。你不会记得我,但你曾在我的记忆里。

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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