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_贫穷即犯罪

最近新入手了著名社会学家齐格蒙•鲍曼的书《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

作者试图追溯现代历史上发生的这种变化,并对其后果进行盘点。


今天想分享的,是 “贫穷即犯罪”。

面对那些“选择”不依靠工作谋生的穷人,米德在文章的最后强调:“社会政策必须公正而坚定地抵制消极的穷人,直到理性被重新唤醒,直到他们自身土崩瓦解”。

底层阶级在当今富裕社会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吸纳恐惧和焦虑,过去强大的外部敌人扮演了这个角色,但他们已不复存在。底层阶级是内部的敌人,注定要取代外部敌人,成为保持社会健康的关键药物,成为源于个体不安全感的社会紧张的安全阀。

底层阶级冒犯了大多数人珍视的价值观,却又紧紧地抓着它们,渴望像其他自力更生的人一样,获得消费生活的乐趣。换句话说,美国人对底层阶级真正的不满意在于,这些人的梦想,它们渴望的生活方式居然和自己如此相似。

一个社会如果对自己的生存方式缺乏自信,就会产生围城心态。

攻击城墙的敌人是它自己“内部的恶魔”:被压抑的、环绕着它的恐惧渗透进它的日常生活,渗透进它的“常态”。

为了长盛不衰,这些恐惧必须被逐渐挤出,被塑造成为一个异端形象:成为一个有形的敌人,人们可以与之不断斗争,并有望征服它。

这些人被告知,奢侈的消费是成功的标志,是赢得公众掌声和名誉的捷径。他们还了解到,拥有和消费某些商品,践行这种生活方式,是幸福的必要条件,甚至是实现人类尊严的必要条件。

如果消费是衡量成功人生的标准,衡量幸福的标准,甚至是衡量尊严的标准,那么人类欲望的潘多拉之盒已经打开,再多的购买和刺激的感觉,都不能唤回过去“达到标准”带来的满足感:现在根本就没有标准可言。

除了攫取更多,没有其他标准,除了“打好自己的牌”,没有其他规则。

那些被排除在游戏之外的人所遭受的苦难,曾经被认为是社会造成的,需要用社会的手段来解决。鉴于现在这场游戏的性质,它们却只能被重新定义为个体的犯罪。

“危险的阶层”就这样被重新定义为罪犯阶层

越来越多的行为被归类为犯罪,但这并非消费主义社会全面发展,、囊括一切的障碍。恰恰相反,这是其天然的副产品和先决条件。

美国那些沉默的大多数需要对底层阶级进行恐吓,以驱逐自己内心的恐惧。

根据赫伯特·甘斯(Herbert Gans)的说法:“较幸运的阶层对穷人的情绪是恐惧、愤怒和厌恶的混合物,但恐惧可能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事实上,只有身处真正的、强烈的恐惧之中,这种情绪混合物才可能在动机上和政治上发挥作用。

对工作伦理的违抗除了在道德上令人憎恶之外,又成了一种令人恐惧的行为。

依赖救济的人是犯罪集团天然的温床,让人们依赖救急生存无异于支持犯罪。


参考文献:[英]齐格蒙特•鲍曼. 工作 消费主义和新穷人[M]. 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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