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刚来到的伏天,是个近来白天太阳很大的热天气,今天一早是个难得的博云天气。问早早和姐姐就驱车前往市区机场大巴车的路上。
今天还好,我们的车只在出家门的门口遇到一点小堵,其它我们在一路上都走得很顺利。
在送姐姐回家去机场大巴的路上,这已是我三姐从2013年母亲离开她家的第十五次来探望母亲来了。想当年,三姐就曾信誓旦旦地誓言:她要每年两次来中山看望老妈!
刚才,我和三姐上车时,掐子一算,这是三姐的第十五次来中山。不过,这一次从母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我在担心三姐还能再来看望母亲了吗?其实,这也是我这两天憋在心里没能说出来的一个心事儿!
这段不到三十分钟的车程,很快我们就到机场大巴候机楼。按照常理,三姐这次来看望母亲,应该是她每一年的头一次,也是应该能来得再早一点。然而,每年三姐要来看望母亲,也都似乎成了我们这个家很习惯的一件事情。
今年初,是我们很特殊的一个时候,我们刚给母亲过完百岁大寿,就发生了全国性的新冠疫情。在这时,我是个重来不太关注什么传染性病的人,也被这来势很凶猛的新冠疫情给吓住了。
那时当时,就像上天有意安排,母亲生日过完还没几天,就从武汉方面传来新冠疫情大面爆发的消息了,过了几天,我国传统春节就到了。
可是,春节刚一过,武汉方面的新冠疫情就变得更加可怕的了。那时,新冠疫情的传播是一天比一天快,形势十分严峻。当时,我还是个对病情意识很太强的人,我只知道武汉是这场疫情重灾区,却重来没想新冠疫情会像长了腿一样的很快就来到我们这个三线城市里。春节过后的没几天,在我所居住的城区就发现有四五十列新冠疫情的携带者,在悄悄地走进我们的生活当中。
直到这一刻,我才有种对新冠疫情的恐慌想法了?可能是因新冠疫情的原因,白天整个大街上出现没有行人,车辆走动的空空荡荡的场景,大街从南望到北,从西看到东,一个人都没有,静的有点令人恐惧,感觉整个社会似乎已经又退回来二十几年前的旧中山。
此时,人们都龟缩在自己的家中,谁都不敢轻易出门。白天,即便人们上街办事儿时,迎面走到一起,也都用敌意的目光望着你,当然,他们是都戴着口罩。开始,我对戴口罩有点敌视。可是,我的嘴里又不愿意去直面。于是,我为回避个人“戴口罩”这件事情,就开始白天不出门了,有事情到等到晚上去办。其实,这个时候,除了买一点青菜外,谁都没有什么事情要办。无非,我喜欢平时天天锻炼,被疫情限制后,我就想办法晚上一个人悄悄围着我家小区外的马路边,在慢慢跑步。刚开始感觉还行,我与“戴口罩”的人经常要擦肩而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等到慢慢的到来了后来,那些“戴口罩”的人就开始早早地躲着我,好像我是病毒携带者,他们很快速地从我的身边逃了过去。这个情节,应该说,一下子是深深的刺痛了我的自尊心。回家后,我开始考虑自己要主动的去“戴口罩”了……
我家的后院,就是我们中山的市委党校。就在我还带有侥幸心理在每天晚继续完成我的跑步时,有一天晚上,我刚走出家门,依旧沿着每天原路刚跑一会儿,我正低着头跑步,还没跑上三百米,就被几个身穿警黑色警服的警察给拦阻了,他们严厉地告诉我说:这里已经开始禁行,不允许任何行人从这里经过。
我抬头一看,不觉一惊。等我回家后,才听邻居们说,现在的市委党校已是我们这里临时“新冠疫情”的隔离处所了。
从这一天刻起,我对“新冠疫情”的病情开始重新重视起来了。那时,每天的早晚,我都很关心每天新闻联播里有关“新冠疫情”的疫情发展趋势。没过几天,“新冠疫情”在我的周边发展得是愈演愈烈,从南到北,许多地方每天都有新增病例和死亡病例的发生。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有生以来对人的生命有了第一次重新的现实认识?你的人是完全可以马上这种“新冠”传染病的,一旦你传染上“新冠”,你就有可能死去的……假如要是明天,后天被传染者是我该怎么办?这时,我才真的对自己生命有了恐惧感了?于是,我不得认真地学着开始“戴口罩”。
然而,万万没有让人想到的是,这种来势凶猛的“新冠疫情”,很快在我国医疗工作者的积极努力下,“疫情”的传播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此时,已经闷在家里的许多朋友,开始慢慢试探着走出家门。而我的篮球小伙伴的微信,此刻又开始的活跃起来了。
此时,重来没有为躲避疫情而呆在家里,足足过去两个多月的人们,现在他们像小鸟一样的在这座城里开始放飞自己……
这个时候,我也和大家一样的去了附近的公园走一走,到球场上,投投球……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然而,这时,我忽然想起每年的这个时候,正我三姐要来广东看望老母亲的时候,现在我们是因为这次疫情的原因,好像我们谁都没想起来三姐她要来广东看望母亲的事儿给慢慢淡忘了。
没想到,等到了四月末,母亲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早晨不爱起床了,接着就整天觉昏沉沉的能睡到中午,才能起床了。开始,母亲起床后自己能吃饭。等没过几天,母亲就慢慢连饭都不想吃。这时眼看着母亲的身体在天天消瘦起来。当时,可以说,母亲每天的情况是在愈来愈往下坡走了。此时,平时重来都很要强的母亲,现在躺在床上宁愿饿肚子也不想起床去吃早晨那一口饭,而站在一边的妻子见到此情况,是越发的有些着急!没办法,她想只能尝试着去用小勺往母亲的嘴里去一口一口的喂饭吃。还好,那时母亲的胃口要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好,一碗饭早餐牛奶泡麦片母亲很快就能吃完。可是,母亲的现状还是着实的让我心急火燎的有些着急!
现在母亲的这种情况,是我一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么憔悴,枯竭的样子。这让我感觉是不能不感到有点害怕的?那时,你说不害怕,是假话。我所说的“害怕”?并不是害怕母亲的突然去世,而担心我两位远在外地姐姐,担心因为我的信息传递过晚,而让她们没能及时看到母亲的最后一眼,不能让她们留下永久的遗憾。当时,这是让我很顾虑重重的。应该说,我很担心,由于我个人的多虑及其轻举妄动,让她们大老远的再来看老妈,而留下一丝埋怨。为此,我想了很久,才最终做出决定把母亲身体的现况告诉了两位姐姐。同时,在母亲清醒时,我把三姐决定要来看她的消息转告她时,母亲茫然地看了看我没有表态。似乎现在她并没有像从前对她们来看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了。
在我们记忆里,母亲的记忆都是一直都很好。这主要体现在她平时我们对家里和家外一些事情的快速反应。有些时候,有的问题,连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母亲就能很快地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该怎么去做。
然而,自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母亲的记忆出现走下坡路的情况了。过去,她每天看完报纸上的国家大事,她都喜欢跟我们探讨。而从去年下半年,发现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得有点跟不上。于是,就从那时起我们开始关注母亲每天的一举一动了。
我母亲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她是民国时期的国高毕业。我很小的时候,拼音就是母亲在农村父亲走五七时,她交给我的。自从我记事时起,就发现母亲一直很喜欢读书,看报纸。应该说,这是她多年生活中,始终离不开的业余生活。为此,我们为她专门订一份地方报纸——“广州日报”。同时,她孙女儿还要经常从广州为她买一些月刊的“故事会”和其它的一些报刊……
现在,母亲突然变得什么都不爱吃了。而且,人整天是昏昏欲睡的样子。每天都是要等到了下午,她才能坐起来,两眼目光发呆,一副很无言木纳的样子在直直的看着你时,我重来没经过母亲的这种情况的儿子,刚开始,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发慌的。
还好,上海的三姐,在她听到我把母亲现在的情况介绍后,便急匆匆地赶过来。然而,就在三姐要来的前三天,母亲的状况又异样的有所好转。当时,看到母亲状况的突然好转,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心,我在想:三姐一来,见到母亲现在的状况,她会怎么想呢?
两天后的中午,在三姐到我家的那一刻,母亲从睡梦中醒来,她迷迷糊糊的望着面前的三姐,她一句话没有说。似乎她还没有认出眼前的三姐。直到晚上,天快天黑的时候,母亲才认出三姐。她第一句话就问三姐:你能多呆些日子呀?
没想到,三姐是从7月9号到我家,20号就走的十天里,母亲的身体状况是一直是她近两个多月来最佳状况。当然,这是绝不能与母亲过去的身体状况相比老。
如今,母亲只能与她今年目前健康状况相比较了。这期间,母亲的身体情况,还会有时出现记忆中的断片,过去曾经有过记忆,可能暫短记忆失忆的情况会时有发生。
就在三姐要回去时,我送三姐去机场大巴楼的途中,我们聊了许多近来经常聊起的一些家里家外的话题,这时,三姐总是在问我,你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想说吗?
说实话,两位姐姐总觉得母亲现在在我家,母亲给我们填了许多麻烦,让她们有点心里过意不去。其实,在过去,我没有退休时,母亲都是由她们两个姐姐来伺候,现在我退休在家,老妈由儿子来晚年伺候是顺情顺理的事儿。
其实,在当时,我还是有些茫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三姐提出的问话时,也只能嘿嘿一笑的摇头说:没什么呀?我们现在这不挺好的嘛!
其实,那天我在送三姐的路上,很避讳去问三姐下一次她什么时候能再来的问题。应该现实地说,母亲现在健康情况,是我们大家谁都无法能预料的事情。谁说母亲现在没有什么病?可必定母亲已经是个快百岁的老人了,这个年纪的老人,是谁都说不准她会哪一天,人家说走就走啊!
记得,去年夏天,在三姐来看母亲时,由于三姐对母亲身体情况了解不是很深,她来后让老妈在我的家里频繁的上下楼,出去到饭店吃饭,才使得母亲因疲劳过度导致突然上楼发生摔倒的事情。还好,那是上楼,没有发生身体大碍。
当时,可把三姐给吓坏了,她哭着说:这是怎么了?等三姐在离开我家的时候,她说:可能下一次,我看不到老妈了。
让三姐所没想到的在她走后没有几天,母亲的身体又恢复往日的健康。并在年初,我们为她举行了百岁大寿。记得,那天母亲的百岁生日晚宴上,母亲在场上亲自发表了她百岁大寿的个人讲话。
下午,就在三姐在机场,还没到家的时候,我从微信上,看到来自三姐夫发来的一首三姐远道探母的一首诗:
《别又离》
虽已年迈霜丝飘
母女重逢喜相依
梦中常盼已回家
只为床前去尽孝
人生难别又难离
只叹相见终要别
是呀!我们今天的相聚又相别,只因为我们有母亲的存在,才有我们都一次次幸福都相聚。有人常这么说:世间有妈的人,就有一个家。
假如我们没有母亲的这根亲情线的牵挂,那能有我姐姐的这些快奔七,奔八的有机会要年年来这里,看望老妈啊!
如今,我们家出嫁的姑娘,她们从二十几岁走出这个家庭起,就要经常的往母亲的家里去跑。一年又一年的跑,一直到二十多年前,我和三姐就开始从外地往沈阳来看我们的父母。
直到今天,两位姐姐开始往我家这儿来看望母亲了。
现在,从外人来看,我们大家都老让了。可是,一想到我们身边的母亲,我们还是年轻人。因此两位姐姐,你们还要跑?那你们究竟要跑多少年?这一切要取决于母亲旺盛的生命力。
如今,母亲身体是每况愈下。可是,我们母亲的生命力,永远是很顽强的。所以三姐,你下一次还能再来吗?
有可能,甚至,是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