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之“四合礼”

        前几天,正值立冬节气,哈尔滨的上空应景地飘起了清雪,骤然之间冬天的气氛热烈起来。随着“冬雪雪冬小大寒”的倒计时,春节似乎已在向我们招手。朋友圈里有人喊着:“以雪为令炖大鹅呀!”我也兴致勃勃地写了首打油诗:白雪无心随冬飘,白鹅有恨向天嚎,都是纯真无暇色,一为吟咏一为饕。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了响应者的热情,其实大家倒不是嘴馋,只是想打破这冷清的生活,只是想热热闹闹聚一下,只是想找回久违的年味……

         小时候的年味,大多藏在美食里,可能是那个时候的物质特别匮乏,所以内心的渴望和记忆点也特别深。现在冬天一旦能冻住肉,农村就开始张罗着“杀年猪”,以前一个村也没几家能杀起的,往往是自己留一些,然后卖出去一些。每家的仓房里放着一口缸,盛着些冰块,里面放着冻肉,只有真正过年或重要的客人来,才能吃上一顿。

        过年前,大人们会赶着马车去镇里置办一次年货,买些冻梨、冻柿子、杂瓣糖什么的。为了防止没过年东西就吃完了的囧境,这些年货往往放在一个筐里,吊在房梁上,我们每天能做的只是“馋虫泛滥,望梁兴叹”。当然还有一种更加有仪式感,小孩更加不能碰的美食——四合礼。

        (五)东北四合礼:上世纪中后期,东北拜年时候所带的礼品,基本是由白酒两瓶,槽子糕两包,绿豆糕两包,水果罐头两瓶组成。

        写这段文字时,在网上查了一下,原来祖国各地都有四合礼的称谓,为了严谨这里称为“东北四合礼”。这个定义里所列的构成,也不是静态的,也会随时间的变化而更新。比如:奶粉、麦乳精、光头饼、红烧肉罐头等,都曾加入过这个阵营。

        当时各家的日子都不太富裕,所以四合礼就变成了一种通货,从这家送到那家,可能为了避免尴尬,传递时的搭配会常常变换一下。即使最后传到了哪家,可能也不舍得吃掉,而是会珍藏起来,等下一年接着送。有些接近过期或已经过期的食品,才会被吃掉,可是也轮不到我们小孩,而是给了家里的老人。记得我家当时就有这样一口大柜,里面装着些好吃的,因经年熏陶,打开柜闻一闻也能让我“心旷神怡”。

         越限制,就越诱惑,小时候我也因这些美食,做出过一些“馋胆包天”的事。比如,偷偷把麦乳精撕开个小口,倒出来一些干吃(味道特别好);把白葡萄汁倒出来一些喝,然后用白酒补齐(没被发现,后来喝时大人们都夸这个葡萄酒好,有劲);在黄太平罐头盖上,扎个小孔喝汤(被发现了,大部分也坏掉了,没吃着不说,还挨了一顿打)等等,现在想起来既羞愧又刺激。

         最近,哈尔滨中央大街的形象代言人贾继海先生,开了抖音号,他经常发的内容是他穿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衣服,经营一家那个时候的公销社,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而摆在柜台上的赫然就是四合礼。

         一个时代远去了,很多东西都消失了,但还会在我们的记忆里珍藏很久,因为那里面也藏着那一代代人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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